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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究竟是什么。”我半蹲下来,手搭在膝头,眉头不由皱起,“犯这样遭天谴的杀孽,究竟能起什么用。”景瑜嗤笑一声,目光不知涣散去了哪个点,只听得见他声音里有无限的压抑:“十腹之子,合以一人赤胆忠心,能保人青春不老,长生不灭——这就是他们的计划。”我:“哦懂了,皇帝病重,太子献药,然后呢?”景瑜:“……”我又说:“既然你说十腹之子已经凑齐了,那剩下的赤胆忠心呢,这玩意儿需要满足什么条件?”景瑜:“……至刚至强者活体状态下生剜而出。”原来如此。谢澄的心。我不明白我这一刻到底有何感想,脸色没有任何波动,我平静地问道:“不论你之前干了什么,我就问你一句,从这一刻开始,你是我们的敌人吗?”闻此言景瑜眼角轻轻抽动,仿佛又要嘲笑,我抬起一手,微微颔首,弯着嘴角说:“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景瑜不把我当回事,挑衅地说:“如果我就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的话并没能说完,一把不知从何处飞出来的锋利小刀,以雷霆之势穿透了他放在一边毫无防备的手掌,将其死死钉在了地面,景瑜一时没忍住痛呼出声,额上冷汗顿出,随即便咬紧了牙关,另一只手握着刀柄,牵连着血肉,用力拔了出来。我拍拍衣服站起身,笑嘻嘻道:“好啦,我知道了,既然不打算和我们为敌,又没办法反抗太子,那你就继续呆在这里吧,至少呆在这儿不会死。”景瑜从喉头硬是挤出声音:“……那真是谢谢你了。”“不客气不客气。”我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回过身:“差点忘了。”景瑜面无血色地瞪着我。我伸出手:“刀还我。”翌日,我偶然听见管家在向姬宣汇报,地牢里独自关押的景瑜不知怎么弄伤了手。姬宣:“有人入侵?”管家:“守夜的侍卫并未察觉异样,若真有人入侵,也没有理由不将景瑜灭口,而只是这么小打小闹地留个伤。”姬宣并不如何在意,漫不经心地:“也是,故意留下入侵的证据给我们追查,对方不可能蠢到这个地步。继续对景瑜保持严加看管。”管家:“是。”愚蠢的我屏声屏息,沿着墙角溜走了。从我们抓到景瑜那一日起算,在第七天的深夜,绪陵再次造访。他直奔我的房间,进门就嚷嚷:“奶奶个腿累死爸爸了他娘的,三天没睡觉了你敢信?!要不是为了景瑜那个龟孙子谁会这么拼啊交这么个兄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他短短几句话里族谱过于错综复杂,我得好好理理。绪陵还要吐槽,话音戛然而止。屋里不只有我。谢澄冷冷地:“说完了?说完了就坐下,还要我一直抬头看你?”袁无功摇着他那大冬天也不离手的扇子,笑容满面:“喝茶吗?”
姬宣……姬宣一言不发。绪陵木然地反手关上门,几步到桌边坐下,又想起来,起身和姬宣见了礼:“方才失礼了,宣殿下。”姬宣不置可否,我替他把话说了:“说了只给五天时间,绪将军,算算这是第几天了。”绪陵马上就忘了人间炮弹天选之人近在身侧:“害,咱俩谁跟谁啊,宽限两天权当体现坚不可摧的友谊了!”老乡都是债,此话诚不欺我。我明明想顺应气氛装得严肃点,也实在架不住绪陵这人咋咋呼呼,憋笑憋得直抽抽,我道:“将军还得多谢宣殿下,换了旁人,景将军的日子恐怕就没这么舒坦了。”绪陵说:“这个我自然清楚。”说罢,他没给我丝毫反应的时间,当即一撩袍子双膝跪地,端端正正朝着宣殿下拜倒叩首,声音清朗:“殿下,臣有罪!”他跪得来势汹汹,而能坦然接上“你有何罪”的姬宣,则堪称已经修炼到泰山崩于眼前而无动于衷的境界了。“身为金吾卫上将军,臣未能第一时间发现下属的异样,未能尽职守责,若臣早早意识到景瑜为太子所迫,开膛手便不会逍遥至今,便不会有那么多枉死女子!”绪陵一字一句都含血带泪,“事已至此,罪孽难清,不求殿下开恩,只愿殿下给臣戴罪立功的机会,臣必将开膛手寇德的头颅,呈至殿下眼前!”姬宣定定看了他两秒,却冰冰凉凉地笑了:“将军,你可知就凭你这番话,就足够摘你全家的脑袋了——将矛头直指太子,谁给你的胆子?”绪陵刚要开口,我打断了他:“稍微等一下。”一手一个,我拎着谢澄袁无功,径直往门外走,谢澄象征性反抗了两下就没动了,嘴里不满地朝我抱怨:“干嘛呀我们不能听吗……”袁无功倒是十分惬意地任由我拎着,为了将就我们之间那点身高差还特意弯下了腰,他懒洋洋地劝慰谢澄:“乖乖跟着相公走,咱们当夫人的,讲究的就是三从四德温良贤淑,总闹脾气唱反调算什么事呢?”就是他这个劝慰的内容有些不大对劲。谢澄似乎被恶心透了,不再开口。到了门边,我停下来,略微侧头朝屋内一坐一跪的二人颔首示意,不再看他们的表情,大步出去了。姬宣没有拦我。看来姬湘劝了他很多。他愿意避讳我,这是好事情。把没事儿总爱往外跑总爱来我这儿串门的谢澄押回房间,又甩掉袁无功这块狗皮膏药,说狗皮膏药真是一点也没有贬低他,他扯着我的袖子,黏黏糊糊,硬是扯着我不许走。“相公。”他眼睛里含着水,含着情,语音婉婉,“你还在为那日的事生阿药的气吗?”我拂开他的手,说:“什么事,我不记得了。”他哎了一声:“不要生气了,我不会再那样试探相公了。”我没吱声,眯着眼看他,袁无功坦然回视我,忽然间,他朝我俯下身,我以为他是要说什么悄悄话,正要洗耳恭听,他却在我脸颊上亲了亲。“……”袁无功后退一步,很真诚地说:“我很喜欢相公,相公不要这么警惕我就好了。”月华染得他满身银霜,好比天上仙人,那姝丽的容色,优雅的口吻就足够惹人倾心,更何况这人间难寻的仙人正全心全意望着你呢。满园的幽蝶不合季节地出现在我们身侧,追逐着袁无功的袖袍手指,此情此景,他软软勾着唇角:“我们和好吧?”我说:“先把药粉收起来吧。”袁无功先是一怔,慢慢地,他笑意浸满眉目,一点一滴满溢,充满浓烈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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