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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执琢磨着她这明知故问的语气,女人着实花样多,也逗她:“跟我太太的结婚戒指啊……”
“那这枚呢?是跟哪个女人的?”
她轻轻拨弄了一下,似乎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不是女人,这是我父亲过世前交给我的。”李执想起来很多事,把另外一只手伸进她发根。
“你想听?以后慢慢讲给你。”
回到老宅正值晚饭,顾秀青没让阿姨烧菜,她想自己亲手做给孩子们吃。
下午李琢陪她去镇上的老相识那打麻将,说起儿子儿媳,老人舒心地笑了。这一年是她过去这二十年过得最顺心时刻。
李琢看着母亲眉开眼笑,心情有点复杂。她是亲眼见过,哥哥和优姐两人是多么不对付的。
可抬眼又见两人一同回来,吴优挎过李执的胳膊,眼里分明又有一丝依恋的神色。
在老宅没什么事务,吃过饭、河边散完步,母亲早早地张罗他们回房休息。
二楼的卧房已经提前备好床褥,那还是李执小时候的房间,如今幡然一新。已成家的夫妻自然而然是要睡一间的。
李执走到吴优身边,消声耳语:“有什么需求赶紧提。”
吴优坦然面对他的挑衅,哼,她才不怕他。
她有约法三章,不信他能不要脸、说话不算话。
小院二楼悬挂着雕花的灯笼,影影绰绰。视线穿过矮墙,吴优趴着看远处河道上拱桥的残影。不到两小时的车程,对比上海,这边的时间仿佛慢下来。
风吹过院子里的花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秋天留下的干枯过的枝叶。
李执在楼下仰头看她,抬脚进了母亲的房间,低声问了几句。上了楼梯,拐向另一侧的客房。
夜里她的毛线外套不隔风,抱了抱肩,李执走了过来。
“客房帮你备好了,睡觉空调开高一点,这边不比上海房子的地暖足。”
完事又在她肩头上敲了敲:“早点睡,你明天不还要去工厂呢?”
吴优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既不想回客房休息,也不想直接进他房间。
白天李执说,他本没有想过结婚。吴优也记得,起初他很排斥假结婚。
那么两人算什么呢?
扭头看他侧立身旁,古镇的天际线低矮,晴天里是能看到星光的。
“今晚是不是对你意义非凡?”吴优问他。
李执说他七岁离开这里,用了二十年才回来。他说了儿时的梦想,或者说是承诺。
在黯淡而没有光亮的日子里,那枚戒指意味着他对家人的责任。
更多的残忍血腥他没办法向她吐露……
吴优没试过这种感情,她跟家人之间始终淡薄。
而在她的身旁,哥哥吴率永远被父母呵护、护航,一路保驾走向风光旅途;密友陈宴则是幼稚中带着点天真,恣意又心思轻浅;至于前任高意昆,更是她筛选出来的社会完美符号。
吴优以为男人基本都是这样的:他们占据资源倾斜、性别便利、先天优势,天然缺乏同理心。
好胜的她偏要斗一斗,她也习惯了以这种“男性”的思维去处理感情,从来不想产生什么深刻的羁绊。
什么事情都放在天平上衡量下,价值交换。
可今天李执跟她讲:“悠悠,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没有标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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