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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没能出嫁,不愿在人前走动,最常陪着她的就是一众侄女们,最是疼爱这些花儿般的小姑娘。
见那风一吹便站不稳的小姑娘,还要恭敬地福身行礼,赶忙上前几步将人扶住:“你身子才好,快些进屋歇着吧,吹多了风容易头疼。”
姜幼宜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沈珏,他虽一言未发站在那儿,可她却有了底气。
“姨母,请里面坐,禾月上茶点。”
姜幼宜这鲜少来客人,一般都是她去前院见客,她喝了茶会睡不好便没备着什么好茶,平日都喝桂圆红枣一类的甜汤。这会禾月上的就是两盏银耳枸杞汤,点心则是桂花糕花生酥等小姑娘爱吃的。
东西上齐了,禾月便自觉地退了出来,到门边还有些犹豫。
脚步一停顿险些撞上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阿玉,你在这就好了,我得先去给姑娘看着药,你帮忙瞧着。”
沈珏抬了抬眉尾:“瞧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嘛。”
沈珏轻声一声,这又不是几年前,难不成还有人敢欺上门来。
不想就听禾月压低声音小声道:“我不担心咱家姑娘,是怕她又把人给打了,到底是客人,还是莫要结仇的好。”
沈珏:……
倒也不是没可能。
屋内,姜幼宜先请陆舒然在玫瑰椅上坐下,才局促地站在一旁,她没有待客的经验,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陆舒然。
一来是她弄伤了对方,为此而感到愧疚、自责,一来是她听过陆书衍所说的,对她的遭遇感到同情,三来是即便同情,她也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对方取代她母亲的地位。
种种纠葛的心情下,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
往日如小百灵鸟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姑娘,此刻成了个小哑巴。
还是陆舒然拉着她在旁边坐下,而后自然地捡起了碟中的一块花生酥咬了一口,笑着道:“这是前门大街张氏的手艺吧?”
姜幼宜没有思索,自然地接话道:“是张氏买的,她家做的花生酥最好吃了,去买的下人说每次去都要排老长的队伍。”
等说出口后,她才意识到,陆舒然居然也爱吃这等小孩儿的玩意,往日她在前头吃点心,祖母或是爹爹都让她注意些仪态,莫要吃得多了,从来没人与她讨论哪种糕点好吃的。
“应是昨儿买的吧,她家的酥啊,得刚出炉那会吃,香味最浓郁也最是酥脆可口,我一个人便能吃五六块。”
“不过就是多吃容易腻,我都爱配着爽口的茶喝。”
姜幼宜听她说得头头是道,都有些愣住了,这与她怎么想的不一样呢。
但她想事情简单,平日就最容易被人带跑话题,一下就听得入了迷:“我还没吃过刚出炉的呢!差别这么大呀。”
说着捧起旁边的白瓷碗献宝般道:“姨母若是觉得腻可以尝尝这个,我不爱喝茶,只喜欢喝甜水。”
陆舒然咽下花生酥,很配合地接过银耳羹尝了一口,顿了下又接着喝了小半碗才放下:“竟比我想象的要清淡爽口,这么配着半点都不腻。”
“我每隔几日便要差人去买,出去游肆时,还会亲自去排,就能尝到刚出炉的第一口了。”
姜幼宜听得双眼止不住亮起,她自小身子弱,进京那回是头次踏出院门,可惜先是走水路再是马车颠簸,中途都没下来过。
每次听哥哥姐姐们说起外面有多好玩,她就特别特别想出去逛逛。
可幼时说她年纪小身体弱,怕吹了风冻着又怕人多走丢了,长大了又说女儿家不好抛头露面,得父兄陪着,而他们都是大忙人,谁都没空陪她一个小女子出门游肆。
沈珏倒是时常出去,前两年他的外祖有了消息,说是生了病被温家赶了出来,他这个外孙女自是隔段日子就要去照看。
每当他回来都会给她带点心带书册,也让她对外面的世界更加向往了。
“我好羡慕姨母,我也好想尝一尝刚出炉的花生酥,我还没上过街呢。”
陆舒然见她失落地垂下脑袋,声音低的都要听不清了,想到她居然一次都没上过街,不免怜惜心起。
“要不然,我去与老祖宗说说,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姜幼宜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因为太过激动,还撞着了茶几,案上的瓷盏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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