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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那颗心本就在看见锦盒里的东西时悬起,苏文瑶的这一问,无疑让她惊悚起来。她紧紧攥着盒子,过分用力指节被摁得发白。她尽量保持着寻常的语气,道:“银票。”
她刚刚看见苏文瑶的盒子里装的是银票。其他几位府里的娘子得的盒子里都是些首饰之类。苏文瑶的盒子里是银票,同为表姑娘,她说自己收到的压岁钱也是银票比较稳妥。
“是吗?给了你多少压岁钱,和我一样多吗?”苏文瑶微眯了眼,朝寒酥走过去。
苏文瑶昨天晚上在梅园半坡处亲眼看见寒酥一个人鬼鬼祟祟从西南门出了府,那模样一看就是要去偷会情人。她紧接着又看见了长舟的身影,这让她不得不胡思乱想。难道寒酥偷情的人是赫延王?理智告诉她不可能,赫延王怎么可能和她不清不楚。
可苏文瑶心里还是生疑,忍不住试探。
“当然一样多了。”寒酥浅声应着,握着锦盒的手更加用力。寒酥看着苏文瑶走近,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苏文瑶总不能逼着她将锦盒打开吧?
她心头跳得更快,慌乱中,她几乎是不由自主抬头望向了封岌。有一丝求助之意,但是更多的却是责怪。怪他肆意妄为。
“寒酥。”封岌突然开口。
他一开口,苏文瑶的脚步顿住,一双双好奇望向寒酥的目光也都收回来,皆回头望向封岌。
“长辕带来了上次寒笙被掳走的线索。正在偏室里待禀,你去罢。”他握着茶盏的手略抬示意身后的偏室。
“是。多谢将军。”寒酥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握紧手中的锦盒朝偏室走过去。
经过封岌身边的时候,封岌轻咳了一声,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低语:“去穿上。”
寒酥面纱下的雪靥顿时泛了红。她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也没看封岌一眼。
封岌轻转了一下手中的茶盏,不算小巧的茶盏在他宽大的掌间显得渺小许多。他将空了的茶盏递给长舟,然后叮嘱了几句府中几个侄女。
寒酥到了偏室,里面根本没有长辕的身影。
——封岌让她过来,真的只是让她把这件小衣给穿上。
寒酥静立了片刻,再次打开了手中的锦盒,望着装在里面的小衣。小衣被叠得工整。是他叠的吗?
眼前忽然浮现封岌端着茶盏的长手,一想到他那双手曾仔细给她叠好这件小衣放进锦盒,寒酥的脸颊越发得烫了。
寒酥得快些出去,不能再耽搁。她有些匆忙地快速解了上衣,把这件小衣贴身穿上,再穿好外衣。
这件小衣过了一夜重新回到她手里,贴身穿在她身上。寒酥抬手,用手心轻轻压了压心口,赶走胸口处的异样温暖。
寒酥用指背轻贴了一下脸颊,长长舒出一口气,收拾了情绪才出去。她出去时,封岌正在与封朗月说话,她悄无声息地走进人群,走到妹妹身边。
“有线索了吗?”寒笙低声问。“嗯。”寒酥轻应了一声,拉住妹妹的手,也不再开口。
封岌目光轻扫,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息,才慢悠悠收回目光。云帆从外面进来禀告马车准备好了,封清云赶忙说不敢再耽搁二叔进宫。
封岌点点头,大步往外走。
屋子里的晚辈们跟出去,皆立在檐下恭送封岌离去。大郎、二郎和三郎从院门进来,得知封岌要走,也不敢多话,静立在一旁恭送。
待封岌离开了衔山阁,封清云重重缓了口气,道:“走吧。咱们也可以走了。”
听她这语气颇有些劫后余生之感。
寒酥跟着他们一起往外走,迎面遇见府中的三位郎君,众相问好行礼。她混在人群里,指尖轻捏着身前斗篷的衣襟,朝前挡了挡前身。冬日的风吹来有一点凉,可是她被小衣裹着的上身却怪异地温暖着。
沈约呈看着寒酥随人群走远,眼神黯淡。
“约呈?”大郎封杉喊了两遍,沈约呈才有反应。
封杉因为过年,也因为婚期近了,眉宇间颇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浓笑。沈约呈看向兄长的笑脸,叹了口气,有些沮丧地开口:“刚刚问好,我虽对所有姐妹问好却始终望着她。可是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大郎封杉皱皱眉,想劝又不知道从哪开始劝。他看向二弟封杨,封杨眼中也显出几分束手无策。
沈约呈虽然和封家人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和封家兄弟姐妹相处都不错。他从未在两个兄长面前遮掩过对寒酥的喜欢。
瞧着弟弟情场失意的样子,二郎封杨劝:“别想那些了,既然八字不合,再寻别的姻缘就是,京中好姑娘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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