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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这才知道她并不需要每日都进宫给两位公主上课。
到了丹青室,引路太监退下,寒酥款步走向摆在前面的书案。上面放着两份课时表,一份是两位公主的全部课程,一份是她需要牢记的上课时间。
寒酥有些惊讶。这两位公主的课虽然种类多,却课时少得离谱。比如其中刺绣这一门课,竟一个月只有一次。而她所教的丹青课,一个月也只有四次。
寒酥不由想起昨天晚上封岌对她说的话——你给她们讲课,不需要像对你妹妹那么严苛。
她再一次反思自己对妹妹的课业是不是真的过于严苛了?
寒酥正想着,宫人禀告两位公主到了。
寒酥从书案后走出来,对着两位公主参拜。
元敏公主抬了下手,嬷嬷握着寒酥的小臂阻止了寒酥的动作。
元敏笑一笑:“该是我们像先生行礼。”
元敏和元慧朝着寒酥略屈膝,行了学生礼。虽说屈膝的程度带着一点敷衍,可毕竟是最贵的公主,能如此已经是极重礼数了。
也就是从元敏公主和元慧公主的这一拜,寒酥从昨日起悬着的心一下子得到了舒缓。
开始上课。
两位公主在书案后坐下,寒酥也走到了前面的那张书案后。她没有立刻开始讲课,而是先向两位公主询问了几个问题,先摸清她们现在的能力。
结果让寒酥很意外。两位公主都没什么天赋。元敏公主画出来的东西乌七八糟,实在是想夸都找不到地方。至于元慧公主……她连握笔的姿势都不对。线条全是歪的不说,墨点子吧嗒吧嗒地往宣纸上掉。她伸手去蹭,把墨汁蹭到手上玩。
寒酥再一询问,才知道元慧公主识字量也少得可怜。
元慧公主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她,童音稚气认真问:“先生,这样画对吗?”
寒酥望着她明亮的眼睛,温柔地笑着摇头。她亲自拿了湿帕子擦去元慧公主手上的墨点子,再握着她的小手,教她如何握笔、如果下笔。
寒酥为上课精心准备的内容,最后什么也没用上。她有些惋惜,却不得不承认这两位公主确实如封岌所说性子都不错。她也清楚能哄得这两位公主欢喜,就能被留下来。
可寒酥心里有一团说不清楚的雾气,有点堵得慌。是因为身为金枝玉叶的公主,所以她们可以什么都不学。而和她们同龄的皇子却有着十分严苛的课程。
对皇子和公主的要求不一样。
寒酥知道对皇子和公主的要求不一样是古而有之理所应当,可她心里有个模糊的认知。她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她现在是两位公主的先生,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或许她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而不只是哄两位公主高兴。
所以在第一次来给两位公主上课的时候,寒酥在自己脸上更用心地作画。她画了一枝桃,一对燕坐在枝上。
元慧公主瞪圆了眼睛盯着寒酥脸上的画看傻了眼。她小手指着寒酥脸上的画,惊呼:“我窗前就有桃枝,坐了小燕子的桃枝!一模一样!”
寒酥嫣然一笑,柔声问:“元慧喜欢吗?”
“嗯嗯!”元慧公主使劲儿点头。
“那我教你画。”
“我也能画得像先生这么好吗?”元慧公主问。
寒酥道:“努力去学就可以。”
元慧公主开心地笑起来,说:“那我也要在皇姐脸上画!”元敏公主转过脸对她笑一笑:“可你快些学!”
元敏公主很乐意让妹妹在她脸上绘画。可惜一堂课结束,元慧公主拼尽全力也只能在元敏公主的脸上画了个像鸭子的燕子。
虽然画失败了,可是元慧公主对画画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厚。回宫之后,也要抓着笔乱画一气。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寒酥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给两位公主上课。虽然一个月里只上课了四次,可她不上课的时候花费了很多时间去准备。
因她自小被父亲严苛要求,读书很早。所以在最初接触两位公主的时候,她惊讶之余有些束手无策的茫然。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会不会是一回事,如何教授给旁人又是另一回事。她查阅了很多书籍资料,不仅包括绘画方面,也包括为师之道。
她还去跟自己的恩师羿弘阔虚心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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