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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洋有些看不下去,跑来打圆场:“晏棠,一个塑料袋而已,别因为这个斤斤计较嘛。”
季晏棠看都没看周洋一眼,目光死咬着陈南树不放,“把饭盒打开。”
陈南树依言把里面的饭盒挨样在桌上摆好,依次将盖子打开,饭菜都是完好的,毕竟陈南树骑车很稳。
但,还是让季晏棠挑出了“错”,他用指尖轻轻弹了弹其中装着四喜丸子的饭盒,盒子的边缘沾上了菜汤,“我有理由怀疑饭盒在送来的路上受到了撞击。”
周洋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道:“人家也不是什么五星级配送,就一普通小菜馆能给你送过来就不错了,你就别鸡蛋里挑骨头了!”
“行。”季晏棠语气转变很快,他拉开椅子坐下,又抽出一次性筷子,挨道菜夹一口品尝。
“四喜丸子味道太淡。”
“糖醋小排太甜。”
“烧茄子怎么能做的那么油,你家油不要钱是吧可劲往里面加。”
……
所有的菜试吃完毕,没有一个评价是好的,一旁的周洋和宋冉心听的胆战心惊,生怕店员小哥一个怒火烧心给季晏棠两个耳刮子。
谁知店员小哥脾气出奇地好,在季晏棠点评的时候全程默默听着,只在季晏棠说完后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叹息中包含着无奈,但藏匿在无奈背后的却像是家长面对无理取闹的小孩那样的“宠溺”。
陈南树:“那我给您重做一份。”
“诶诶!不用!”周洋跳了出来,他心善,见不得老实人被这么欺负,他按着陈南树的肩膀上把人往外推,“你家饭馆离我们这有好几里地呢,跑来跑去的多折腾人,再说这外卖也不是给他点的,是我吃,我觉得没问题就行。”
周洋一路碎碎念把人送出了家门,他像是生怕慢了一步季晏棠就又会跳出来拦着不让人走一样,说了句辛苦了就赶紧把门关上了。
“我说你抽什么风啊跟个送外卖的过不去?”周洋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看着桌上的外卖就直难受,让季晏棠这么一通折腾,饭菜都凉了。
周洋拿出双新筷子,也不嫌弃是季晏棠吃过的饭菜就大口吃了起来,“这菜不是挺好吃的,哪里难吃了。要不是他家小饭馆做菜好吃,我也不能点不是?诶,老宋,你也一起来吃啊?”
季晏棠靠在窗边,低垂的眼睫将眼底蒙上了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翻腾的暗流浪潮。
……
陈南树被周洋推出门后并没有立马离开,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这扇门不会再打开后才讪讪地离开。
从饭馆骑到季晏棠的住处需要四十分钟,这一来一回就花了快两个小时,陈南树回到小馆时睫毛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早过了饭点,再加上天又冷,饭馆里没有客人,喜顺就抱着梅梅教她认字。
见陈南树回来,喜顺说道:“你咋去这么久呢,快进屋暖和暖和。”
这时喜顺的媳妇儿白盈端着刚出锅的羊肉汤出来,喜顺夫妻俩都知道陈南树的耳朵不好使,带着助听器也听不太清,平时和他说话都有意抬高音调。
白盈热情地招呼陈南树过来喝汤,“树哥,我刚煮的羊肉汤,快来趁热喝。”
“诶。”陈南树忙应道,他把手套摘了,捧着白盈递给他的汤碗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羊肉汤。
汤很鲜灵,没有加太多的佐料,保留羊肉原滋原味的口感。
这一口羊汤下了肚,身体里的那点寒气都连带着被排出了体外。
陈南树喝着羊汤,心里却还惦记着住在几公里外富人区的季晏棠,想到季晏棠对饭菜的评价,他突然担心季晏棠会不会中午没饭吃。
这种担心纯属多余,季晏棠也不是傻子怎么会把自己饿死呢?
可陈南树却不觉得,在他的印象中,季晏棠还是小时候那个挑嘴的弟弟,遇到不爱吃的饭菜就不好好吃,宁可饿着肚子也不肯将就,每次都是半夜陈南树趁爸妈熟睡给季晏棠开小灶。
“树哥?树哥!”白盈和喜顺同时呼唤陈南树,终于将陈南树从走神中给唤了回来。
陈南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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