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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手将自己罩面的黑布扯开。
舊水夢(三)
突围出去一开始就不在今安的打算里,正思索怎么脱身之际,他送上门来了。
这一身黑衣实在太过明显,她却不接虞兰时递来的披风,而是任由它委落在地上。
什么情况能让人在第一时间避开,甚至不敢或不能上前一探究竟,顺势可以把所有蛛丝马迹都藏下。
能是什么情况。
这处雅间,几丈见宽,中间一张大桌并几张圆凳,一两盏烛火就能让这里一览无余。
“虞兰时,你是来帮我的吗?”她问。
虞兰时在昏暗中点头,怕她看不清,又“嗯”了一声。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帮。
没等虞兰时问,她走上来,扯住他的衣袖往里走。虞兰时顺从地,似牵线木偶般地,被她带到屋中唯一的桌前。
等到她另一手揽上他的腰,将他往前揽近时,清明的神思开始搅浑。
近在咫尺的触碰与拥抱,隔着轻薄衣料透过来的热度,几乎要烫穿他的皮肤。
他的腰好细。今安将他搂抱到身前的时候,不合时宜地想到。
“虞兰时,你喘一声来听听。”
“什、什么?”他全然料不到自己也会有舌头打结的时候,脑袋晕乎乎的,比昨夜喝的那口酒还上头。
她不却肯放过他,一如既往笃定道:“你知道的,别装傻。”
“我、我不会……”
“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他几近求饶地,避开她喷洒到脸上的温热鼻息,往她颈间躲:“非要这样吗,没、没有其他的……”
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这样让他以后还怎么、怎么……
“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你知道的。”她靠近他耳边轻轻地说,“就全当帮帮我,你会帮我的,是吗?”
那一声尾音犹似带钩,钻进他的耳朵。她的声音压低后,往日不近人情的清冷全成了无意撩拨。
鼻端间她颈侧的香味愈加浓烈。
他在做过的最荒唐最糟糕的那些梦里,都没有这般情状。
他的腰被她揽得越发近。
混沌间,感觉她抽出了他腰间的束带,拖扯着环佩啷当落到地上。她将他的外袍敞开,整个人藏进他的怀里,于是宽大的衣裳便将她身上的黑衣尽数遮得看不见。
少了一层布料,却也将他所有的软肋摊开,以肢体厮磨的方式,几层衣料的摩擦声好似一场大雪。
黑暗是贪兽趁机挣扎锁链的最好时机。那些曾经困束他的蛛丝被她的指尖寸寸割断,几乎给了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念头。
桌子不窄,中间放了一托盘的茶壶茶杯,是给客人喝茶用的,也是酒楼里惯例摆的。在两人的推挤间,这可怜的一托盘被挤到了桌角边边,只差再一下就能摔到地上跌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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