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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电话里说。因为这份笔录做不了,因为机车队明天说不定还会再来,因为他和陶权受伤了。霍湘挂断电话,拽着陶权的手臂走回野合。他们的身体已经彻底冻僵,面色发白,说不出话。玻璃门都被砸毁了,霍湘两脚把玻璃渣踢出门外,垫脚扯下卷帘门,风雪霎时隔绝在外。屋内暖和,炭火坚挺地烧着,火苗跃动的频率比先前少了几分。陶权抓着霍湘的胳膊坐到跨年局的客桌。霍湘说:“我去拿衣服和医药箱。”霍湘冰冷的手即将抽离,陶权在最后一秒重新握上。他盯着霍湘双眼里反射的火苗,嘴角咧出一个笑:“新年快乐。”霍湘愣了一秒,已经过完十二点了啊!旋即也笑了:“新年快乐,……不过你要没事做的话,就去吧台帮我倒杯威士忌,我要喝山崎十七年。”陶权“哎!”了一声,快速把客桌的烧烤酒杯收走,又赶在霍湘回来之前去吧台拿酒。水晶杯在酒瓶两侧,它们表面也反射着香橙色火苗,……不,整个野合都摇曳着香橙色。霍湘出来了,“你跟头盔男认识?”“我不确定,”陶权接过衣服说,“先不说这个好吗?我有更重要的事想跟你讲。”霍湘站着,双手左右伸往后背,下一秒传来急速的一声“嘶”,衬衫被他徒手撕了。霍湘一扯浸雪的衬衫,整件丢到地上,身上挂着晶莹的雪水,每寸肌肤无不闪烁火苗的香橙色,尤其是胸口的石榴项链。告白-残败橙焰霍湘差不多和陶权一样高,一样有着宽大的骨架。区别是他没有陶权那种夸张的腱子肉,比例方面腿也没有陶权长,取而代之的是比陶权更细长的腰身,其上布满流畅又不夺目的肌肉线条,整体也呈现倒三角。陶权的目光困在霍湘倒映火光的腹肌,在他眼里,这是霍湘身上的又一片连绵山脉。“你要说的事很急吗?能不能等我们先处理完伤口?”霍湘的声音将陶权的思绪唤回现实。陶权转移视线,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和绷带,“不急不急!先消毒,你来,坐,背对我。”他用棉球蘸过碘伏,尤为试探地触碰霍湘躯干上的伤口。“我不怕疼,”霍湘转过头笑说,“咱们加快时间可以不,不然要被冻感冒了。”看到霍湘脸庞逆着香橙色火光的朦胧模样,陶权又有些心游外物了,顿了会儿才答道:“啥啊,你不是说你从来不感冒吗?”不过虽然嘴上抬杠,擦拭的动作却快了许多。“因为我还要给你弄啊。”霍湘回道。伤口不算深,碘伏擦完就没有血丝渗出来了,但保险起见,陶权还是给霍湘加了一层百多邦再绕绷带。缠绕过程中,陶权尽量避免指尖触碰到霍湘的肌肤,其实光是直视这些山脉就花光了他所有的心理建设。霍湘嫌他动作太慢,到后面自己接过绷带打结,光速套上t恤和毛衣,说:“好,轮到你了,转过去,脱吧。”陶权出神地啊了一声,眼睛盯着霍湘的上身,轮廓部分长着薄薄一层绒毛。此时霍湘又变成一片泛着暖光的草原,他很想把脸埋到霍湘的怀里感受一下会是触感。见陶权不动,霍湘索性上手把陶权扳过去,掀开衣服直接开始消毒。
然而陶权被划伤的地方太多,一个人操作未免有些缓慢,只好分几粒棉球给陶权,让他自己处理胸膛的部分。这样就显得两个人在搓澡,陶权想着想着没忍住笑出声。“嗯?”霍湘出声询问。陶权:“没事儿,就这样吧,差不多好了我觉得。”他把衣服穿上,又取出几个创口贴给霍湘:“脸上不好搞绷带,多贴几个创口贴。”霍湘困惑问道:“我自己贴还得跑洗手台,你就不能帮我一下吗?”“噢……”某些时候我们总会忽略掉一些事。比方说野合的玻璃门已经毁了,他们刚经历一场漆黑的战斗。比如说身旁鱼缸里浮起来的泡沫,是孔雀鱼吐的吗?亦或是水泵运作产生的?陶权无法回答这些问题,脑子在发胀,容纳不下除了霍湘之外的任何事物。鼻尖吸入的空气绝大部分都是霍湘呼出来的,双眼看到的景象是霍湘整理医药箱,整个人看上去毛茸茸的,像某种狂野的动物。“我今早喝了一杯咖啡。”陶权忽然说。霍湘像刚才那样“嗯?”了一声,态度随意得如同睡前夜话。“我今早喝了一杯咖啡,”陶权又重复了一遍,“你知道往高温咖啡里加入冰块会听到什么声音吗?”说完对上霍湘的眼睛:“就跟炭火一样,——你听,噼里啪啦的。”霍湘垂眸瞄了一眼火盆,脸上浮现笑容,他喜欢这个形容。陶权咯咯笑了两句,“我是不是挺脑残的,老讲些狗屁不通的话。”“是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这跟脑残没关系,”霍湘合上医药箱,四处摸兜,找出烟盒,一边倒烟一边挑眉看陶权:“呃……你说的要紧事不会就是这个吧?”“不是。”当然不是什么咖啡什么炭火。两人的手自然垂在沙发上,先前做的指婻諷甲已然褪去了一半,此刻霍湘的暗夜黑指甲只有半阙,像月亮被天狗吞去一半,而吞去的应该是陶权的指尖的象牙白。“霍湘,”陶权唤道,“我看行车记录仪了,圣诞那晚我真的吐你身上了。”霍湘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怪不得,我说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跑了呢,是不是有点子羞愧?”陶权为霍湘添酒:“我郑重地给你道歉,当时喝太多了,真的对不起。”“说这干嘛,”霍湘接过酒抿了一口,语气相当轻松,“来点儿?”陶权接过酒杯喝了大半口。“喝大了控制不住身体很正常的,别太放在心上,”霍湘说,“你也不是第一个吐在我身上的人了,没生气,不用道歉。”陶权:“那我第二天问你,你咋不承认呢?”霍湘迟疑了一下,这问题倒是问住他了,是啊,为什么没承认呢?沉默片刻后他说:“我说我忘了为啥,你信不?”信啊,为什么不信。陶权一步跨到隔壁的沙发,与霍湘面对面,两人之间隔着满桌吃剩的烤串和用过的碘伏棉球。“我最近有点烦,”陶权舔着嘴唇说,“就……我夏天的时候不是发誓说要放弃爱你么……啧,我觉得我好像做到了,但好像又没有,不然万圣节我为什么看到你们要去夜游就坐不住了。”霍湘的表情忽而黯淡下来,换了个正经的坐姿盯着陶权。“你还记得爬山那天么?”陶权又说,“当时我睡去车上,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对你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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