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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南卿当晚便起了低烧,好在症状不重,府中大夫来看过后开了两贴药,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没了大碍。
屋子里还是入眼的喜红,就连那顶凤冠都还被摆在桌上,萧祁泠没有命令,谁也不敢擅自作主。
“昨日你是如何回来的?”郁南卿昨夜半梦半醒间见到沉香替她擦脸更衣,当时没想起跟沉香的约定,此刻不免有些愧疚。
“是宁王府一个侍卫带我回来的,她武功好高,抱着我还能飞檐走壁。”沉香眉飞色舞的给郁南卿比划,“宁王府的人可真不错。”
郁南卿悠悠的‘哦’了一声,侧目打趣她:“今儿个不觉得宁王府可怕了?”
“宁王也许也是个好人吧。”沉香为郁南卿插上发簪,饶是她天天对着郁南卿的脸,还是会为她家小姐的容貌所惊叹,“小姐,要不怎么说人逢喜事精气爽呢。”
郁南卿低眸:“传膳吧。”
沉香点头称是。
原本郁南卿没被安排在主院,沉香以为她们在宁王府会受冷落,可除去宁王不在之外,宁王府上上下下对她们都还算恭敬,至少比在国公府自在得多。
快要出门时,她又听见郁南卿吩咐:“等等,我是不是该去给宁王请安一同用早膳?”
这本是王妃的礼节,若是宁王身体康健,新婚第二日他们还得进宫磕头。
沉香忙道:“小姐不用过去,昨夜我寻大夫时,府医皆被宁王召了过去,应当是宁王的病情又加重了。”
她长叹了口气:“我原本都不抱希望了,但我说明来意后,他们便派了个府医跟我回来。”
郁南卿笑笑:“难怪你今儿个转了态度。”
沉香挠头:“小姐不妨用过早膳后去探望?”
“算了,还是不去了。”郁南卿慢悠悠的摩挲着手腕上的并蒂莲的镯子,指尖在相连的莲花间摩挲片刻,遗憾道,“宁王金尊玉贵,我若是把病气带给她就不好了。”
沉香连连称是。
用过早膳后,郁南卿让沉香唤来了水。郁南卿在国公府时用惯了香料,一来可以清洁肌肤,二来可以强身健体,若是在夏日,还能起到防蚊虫叮咬的效果。
郁南卿靠着浴桶闭目养神,沉香一边给她清洗长发一边陪她说话。前世大齐开始战乱后不久,沉香便在一次途中死于意外,之后就算再有其他的丫鬟也都对她恭恭敬敬,再也没有能贴心说话的人,此刻听沉香在耳边叽叽喳喳的感觉颇为不错。
“小姐,宁王之前给的聘礼各个价值连城,可府中似乎并不奢靡。”
要不是因为宁王是郁南卿的夫君,沉香甚至想说一句‘府中有些寒酸’。
热水熏得郁南卿浑身毛孔都舒张开,她懒洋洋的从鼻尖发出一声‘嗯’,算是回应。
跟郁南卿原本奢靡的日子相比,自然是显寒酸的,毕竟能像她这样随随便便一个簪子就八百两的,京城中有几户人家能做到?
至于宁王给的那些聘礼,大多都是皇后赏赐,属于宫中之物,皇家每个物件都有做下标记,无法到市面上流通变现。
只要郁秉儒的脸皮还没厚到私吞给女儿的聘礼,那这些物件最终还是会被放在嫁妆里,再抬回宁王府。
一来一去,倒也不亏。
但……宁王的东西不敢扣,她的东西就不一定了。
郁南卿半阖着眼,指尖在浴桶壁上轻轻敲击两下,笑道:“等会儿去找宁王府的管事过来一趟,就说我要从嫁妆里取些惯用的物件。”
就像她惯用的香料和一些衣服首饰,来宁王府时都被收入其中一抬嫁妆箱子里。
直接过去取显然不行,昨夜她就发现嫁妆箱都被上了锁,钥匙不在她这儿,想必是交给了宁王府。
“好的小姐。”
沐浴完才擦干净头发,门口就想起一道带有怒气的声音:“我昨夜如何交待的,王妃身子弱这几天需安生躺在床上,不可沐浴不可受风,把我的话听到哪儿去了?”
沉香的声音混在其中,低声道歉:“王妃昨儿个晚上烧就退了,出了不少汗,身子黏腻不爽快,毕竟是姑娘家,总得洗一洗吧?”
“我难道不是女的,少洗一次会要她的命?”
沉香还真在心中腹诽了一句:会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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