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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印有拍摄日期,距今已经七年。照片上的沧余戴着那种常见于马戏团宽沿巴拿马帽,衣服上缀满了玫瑰和蕾丝。他站在两名科学家中间,三个人一起对着相机微笑。
那个微笑模样的沧余美好动人,活脱脱像个精灵。那时的他年纪很小,双肩削瘦,脖颈纤细,银色的长发已经过腰,质地看上去异常柔软,尾部自然地弯出弧度,光如珍珠一样跳跃其上。那双大海一般的眼弯成月牙,天生就上翘的嘴唇让他的微笑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无懈可击。
他就像是古老而真挚的诗篇,在他面前,任何俗世恶念都无所遁形并且自惭形愧。也像狂风中的火焰,不可捉摸又艳丽不堪,没人知道他下一刻会倒地熄灭还是摧毁一切。
而在沧余的胸口,别着一朵娇小玲珑的、金黄色的小花。
沧余正抬着一只手,用指尖触碰它。
一个男孩怎能拥有如此温柔的手指,像是白玫瑰的茎梗,轻盈而纤细。
而那朵小花。
那朵小花已经开始干涸,褶皱丑陋地延伸在花瓣上。但此时它在沧余的安抚下,用尽它的最后力气,与沧余分享生命的故事。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种奇异的血腥味。
屠渊把照片收进大衣内侧的口袋,听到浴室内传来了声响。
亲吻
那是一声细微的“啊”,介于喘叹和惊叫之间,让人分不清发出这声音的人是享受还是痛苦。
紧接着水流声加大,腥膻的鲜血气息迅速变淡。
屠渊暂时没有强行破门。
“小鱼,”屠渊敲响门板,“小鱼。”
水声不断,没人回答。
“小鱼,我是屠渊。”屠渊靠近门缝,皮肤上立刻附着潮湿。他和缓地问:“你还好吗?”
又是好一会儿的静默,就在屠渊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浴室里水流乍停。
“我,”沧余带着鼻音轻声说,“我还好。”
“洗好了的话,”屠渊说,“就出来吧,好吗?”
“嗯,”沧余软声说,“好的。”
他嗓音好听,又如此顺从,听得人心都化了。但屠渊狭长的眼里浮现出一点揶揄,他退后半步,给沧余让出空间。
过了小许时间,浴室的门打开了。温热的雾汽立涌而出,就在这雾里,一只手扶着门把上,出现在屠渊眼前。
一只足以令人爱上的手。
颀长纤弱,骨节小巧而分明,手臂上浅青色的静脉蜿蜒在瓷白的肌肤下面,如同冬雪中的小蛇。然而连接在手指与手腕之间的几根掌骨随着动作而清晰起伏,又横生壮阔之感,如同在风中起伏的海潮一样波澜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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