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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瓷忘了动作,果盘里的草莓和上次一样,被冷落好久。只觉得嗡鸣声在耳边若隐若现,心跳声大的可能已经泄露出来。视线垂了下来,就算不去看他的眉眼都能描绘的清楚。呼吸紊乱的交错,手中的草莓被人接了过去,冰冷的水珠晶莹的挂在上面,碰在唇上都没回神。陈池驭指骨清晰分明,捏着鲜红的草莓在她唇边停了会儿,见沈惊瓷一直没反应,他松指又丢了回去。“这么奇怪?”陈池驭笑了声,手臂懒散的搭在沈惊瓷椅背上,手腕连着盘踞的青筋,随意的垂着。沈惊瓷想开口说不是,但喉咙的感觉沉重,压的她难以出声。只有视线移到了他的眼上。他漆黑的瞳孔带着漫不经心,但情绪却特别深又像是隐忍,如同一张不透缝隙的网铺天盖地朝沈惊瓷蔓延过来。“不是的。”沈惊瓷蜷着手指开口,她仰起头,脑中有些混乱,在想怎么才能说这种感觉。眉心慢慢的也皱了起来,只能急切的又说了一句:“不是的。”然后陈池驭忽然就笑了。和刚才的不同,他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身子骨松散的明显,唇角勾着弧度低头捡了个草莓。沈惊瓷的目光下意识的追随着他,陈池驭挑走叶子,红艳的草莓咬在了唇齿间。他抬了眸,和沈惊瓷目光交接。他们在电光火石间对视两秒,沈惊瓷微愣,陈池驭已经屈起手肘,有力宽厚的掌心利落摁住沈惊瓷后脑勺,他俯身的猝不及防。草莓裸露在外的那一侧,挤进了沈惊瓷唇齿。她退无可退的攀附在他肩膀,陈池驭右手抵住她,左手摁在椅背上,男人给她圈出来的空间狭窄逼仄,他的体温好高,沈惊瓷试图挣扎逃离灼烧,却换来更用力对待,他的指腹极重的擦过沈惊瓷而后的敏感点,草莓被分成了两半,淡粉色的汁液在唇角滑下,又被他舔舐。身子就在那一瞬间软了,四肢酥麻,气喘吁吁的唇还有水汽氤氲的眼。他托着她,给她支撑点,意犹未尽的抚过她的眉骨和鼻梁,降至唇角。陈池驭的声音又沙又哑:“沈惊瓷你真是够我受的。”她的眉眼,他的不归路。沈惊瓷颤了下,似乎是懂了。然后听见他说:“把东西全搬过来好不好,都已经是未婚妻了。”低糜的嗓音,暧昧的气氛,沈惊瓷迷糊的想,他这就是故意的勾引。可是,她还是说了好。周五转眼就来,沈惊瓷中午没去食堂,拖着时间把选题报告写完,趁着最后休息的时间下楼买了个三明治。就是转身的瞬间,她余光突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脚步顿住,三明治的袋子在手里窣窣的还没拆开,眉心微动,竟然看到顾涅和一个女生站在一起。他们停在高楼阴影的边缘,站的不是很远,光和暗的界限在脚底泾渭分明,沈惊瓷一时八卦,眉梢微挑。是顾涅有情况了?两个人的氛围明显不同,顾涅身上鲜少出现明显的情绪,但此时却像是遇到了什么很难的问题。面前的女孩高度只达他胸口位置,一头卷发像是洋娃娃一样披在肩膀,就算不看正脸,也能看出精致漂亮的轮廓。果不其然,和沈惊瓷猜测的一样,不知说了什么,顾涅忽然拉住女孩的手腕。可能是动作幅度太大,顾涅视线扫到了这里,透过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凝在了拿着三明治的沈惊瓷身上。沈惊瓷甚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时间如同凝结,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又很快的恢复正常。那个女孩回头了,沈惊瓷终于看到了她的正脸。很漂亮,鹿眼尤为讨喜,但泛着一圈红。沈惊瓷无措的愣住了,她不知道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了顾涅一眼略微茫然。她小心的摆了摆手,干巴巴的打招呼。隔着距离,沈惊瓷被抓包后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左手指了下里面,示意自己先走了。转过身,沈惊瓷耳尖立马红了,撞见别人的私事,有些尴尬。脚步走的越来也快。外面有风吹过,太阳被飘过来的云遮住,光没了,地上的阴影重叠一起。顾涅目送着沈惊瓷的视线离开,却被一道声音生硬拉回。“你看到她手上带的戒指了吗。”“”顾涅眼眸渐深,喉咙也发紧。他身上的衣服看着有些单薄,深灰色的大衣袖口微微翻起,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明明是难过的,却又忍着不说,颓也全都压在眼底。半响,他垂了眼,喉结滚动了下,声音还是那样子,没什么波澜:“看到了。”“那你还在执着什么?你就不能”“易棠。”顾涅喊住她的名字,目光微抬,落在了她的眼上。易棠停顿,后面的话止于唇齿。过了几秒,她听见他的声音。“她能如愿以偿是我唯一的愿望。”男人轻描淡写。易棠眼眶忽的就红了,他看着她,然后松开了她的手腕。时间又凝固,易棠不懂,“可是,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他说,抱歉。水汽模糊视线,易棠仓促的低了头,女孩娇生惯养,委屈的死死的咬着唇。他的纸巾出现在视线中,他笑了:“不至于,别哭。”
易棠没接,攥着手心忍住声音的颤抖:“那你能不去吗,真的太危险了。”顾涅似是无奈,没说话的拉起易棠的手,不用力道的掰开手指,女孩贴着钻的指甲咯的掌心通红,他把纸放在了她的手里,再次说了声抱歉。在他抽回的那一刻,易棠拉住了他的手,寒风中声音很快被吹散,她说的是:“所以为了她失去生命也值得吗。”顾涅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吃不到糖哭鼻子的小女孩,放轻声音:“易棠,不是为了她,这是工作。”易棠觉得自己难过的要死了,为什么要让她喜欢上一个这么好的人,又为什么只能看着他喜欢别人。鼻音终于出现了,易棠无助的蹲下身,抱着膝盖埋头痛哭:“你骗人”“顾涅,你骗人。”“我知道的,你是因为她才去的。”她哭着重复:“我都知道的。”仅仅因为她说过想去看,所以他想替她完成。他从来不会做令她为难的事情,所以十几年的喜欢也没开口。可是有人圆满,就有人遗憾。这是常情。下午五点四十八分,沈惊瓷终于完成,她拿着手机往身后一靠,看到了手机上发来的消息,是顾涅在二十分钟之前发过来的,他说——【恭喜。】沈惊瓷笑了笑。-周六一早,沈惊瓷还没睡醒,就被陈池驭抱上了车。刚醒的时候沈惊瓷没睡够,苦着脸哼哼唧唧的往陈池驭怀里钻,眼都没挣开。床上的杯子都被推到一边,陈池驭啧了声:“这个点别闹我,有你受的。”陈池驭今早格外餍足,衣服是他帮穿的,牙也是他给刷的,喂了两口面包,人已经在路上了。陈池驭给她带了点吃的,开了暖气,他扶着方向盘看她:“睡会儿,我在。”沈惊瓷点了点头,抱着陈池驭的衣服闭上了眼。隐隐约约做了个很长的梦,被叫醒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沈惊瓷睁开惺忪的眼,愣怔的寻旁边的人。陈池驭的手靠了过来,温度从掌心传来:“醒一醒,快到了。”沈惊瓷转向窗外,上次回寻宁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街道又有了明显的变化,高楼大厦,沈惊瓷撑起身子,看到车子行驶的轨迹逐渐熟悉。渐渐地,当年熟悉的场景出现在眼前。车子绕过正门,在后院停下。陈池驭注视了一会儿,回头张扬的朝沈惊瓷挑了下眉:“记得?”这种场面怎么说,就像是少女时期的春心被暴露在灿烈的日光底下,就算已经说过很多次,也比不上重现眼前冲击力来的大。“记得”她小声开口,却一直在看。黑色的大门里面是久无人烟的院子,冬不同于夏,没有茂密的绿,也没有燥耳的蝉。“没有人住吗。”“现在没了,之前跟着奶奶在这里。”他喉结微动:“年纪大了自己住不方便,搬走挺多年的了。”沈惊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一双眼睛干巴巴的看着他。陈池驭好笑,摸了摸她发顶:“下来看看?找人收拾过了。”沈惊瓷点点头:“看。”冬天的院子真的没什么好看的,树是枯的草也是没有,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当年的位置。沈惊瓷指着那个地方,自己走上前,站在那里:“当时就是这里。”她低头看着脚下的位置,说:“那时你给了我愿望,我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陈池驭半眯了眼,画面似乎开始重现。“许的什么愿?”沈惊瓷抬眸,与他对视几秒,心悸的像是回到十七岁,声音还是温柔又坚定:“希望河清海晏,我能与他年岁相见。”他顿了,记忆仿佛就在昨天。陈池驭勾唇点头:“会实现。”这次是不论月亮阴晴圆缺,都会实现。在屋檐的阴影下,陈池驭忽然拉住她的手腕,沈惊瓷一下就闯进那双玩世不恭的眼,耳朵听到他问:“沈惊瓷,想不想接吻。”周围是惨败的荒芜,冬季零落,但你在身边,一切刚好。他揽住了她的腰,摁着她贴向自己,陈池驭俯身低头,视线清醒的看着她,呼吸却一下比一下重,欲和哑交织,他低声开嗓:“给你机会,吻我”作者有话说:下章正文完结啦,番外会写婚后日常、高中if、陈池驭视角还有晏一,感谢大家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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