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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敛须一笑,侧头环视这山野茂林:“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不会再有下次了呀。”
魏如青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那一老一少消失在路的尽头,方才回神。
当晚,寺中钟声骤然响起,一声声回荡着,经久未停。
听说,这天傍晚时分,住持方丈讲经之时,于莲花座上悄然圆寂。
魏如青在隐隐约约的哭声中,愣愣地坐了好久。许是苍天有感,当晚下了一场秋雨,刮了一|夜风。
冷风过窗,吹在她的身上,吹得她浑身寒意,六神无主。
当晚,她了无瞌睡。
次日,该走还是要走。她为昨日圆寂的广海大师供奉了一盏灯,方下了山去。
一场秋雨一场寒,不知不觉间,热烈的夏天已然结束。
表哥要在这里为住持抄写血经,以还收留之恩,临别,送了一样东西给她。
“花草有灵,当善待爱惜……这是我整理的花草经,送给爱花之人。”
一指厚的书,墨迹和纸张都是新的,不知他花了多少个夜晚,将家中养苗的经验写成这本书。
“多谢表哥!”魏如青小心接过,略翻了翻,见最后几页还写着一些花草苗的运输养护技巧,是她不曾触及的要点。
江宗平望着她笑:“你我血脉表亲,更是花草知己,何必言谢。”
马车里,阿兰把头探出窗,又在催她了。
魏如青:“表哥保重,读书切莫读得太晚,仔细着身子。”
江宗平:“嗯,我一定考得功名。你也照顾好自己。”
他站在山道的尽头,目送马车缓缓驶下了山,直往京城方向去。
当道路平坦,感觉到马车已经上了官道,魏如青撩开车帘回望凤栖寺的方向——那山路尽头,依稀可见一道人影,青松一般地立着。
她抚摸着手中的花草经,恍惚间觉得这纸张带着一抹暖意,顺着掌心漫入心底。
车里安安静静。
回府之后便得讲规矩,守仪态,两个姑娘昨晚玩得最放肆,很晚才睡着,这会儿都在车里打着瞌睡。
魏如青也终于来了瞌睡,三个人你靠着我我靠着你,挤在一起睡着了。
马车进城之时,已临近中午。
“卖油咧——”
外头商贩响亮的吆喝声,硬将瞌睡的三人吵得睁了眼。
魏如青狠狠打了个哈欠,挤得眼泪水都出来了。
阿兰揉揉眼睛,往窗边一趴,顿时郁闷了:“啊?这就到了啊!”
孙君华则理理裙摆,掩面打个哈欠,坐得板正,提醒道:“姐姐,仪态!”
阿兰丧了脸,越说越趴在车窗上:“回府再装吧,让我再懒会儿。”
从阿兰撩开的车帘看出去,一家布庄入了魏如青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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