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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呢,她也不是很懂你们城里人。
总之许老师最后从拉姆手里夺来了一匹马,翻身而上。他今天穿一件白色的短款偏运动风的羽绒服,米白色绒面运动裤,许老师腰窄腿长,骑在黑马上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他确实帅,不单单指脸帅,而是整个姿态,整个氛围。许南珩有一种走到哪里都从容潇洒的样子,对他来讲,这天大地大就是该自由畅快。
他是畅快了,拉姆在边上瞪个大眼睛看着她老师,她眼珠子里,她家马背上似乎都不是驮着许南珩,驮的是一筐子鸡蛋。
牦牛们常来这里,停下自己吃草溜达,许南珩缰绳一拽,小腿碰马肚子,走到所有人前边,高声说:“来,给我一起背《次北固山下》。”
“啊——”有人玩儿着呢,开始转着弯的哀嚎。
“啊什么啊!”许南珩喝道。这点倒是城市乡村怪统一的,遇事先九曲十八弯地啊上一声。
“赶紧的,《次北固山下》王湾。”
草场这里其实也都是枯草了,但大自然一年四季就是这样,有什么吃什么。这几个孩子刚才还在拿枯草搏斗,大概就是看谁扯的草最结实,两根草拽着两头,互割。
这回没辙了,都开始背了。
在这儿背书可真是看着天背,连个偷看的课本都没有。
一群人在这儿边放牛边背诗,那帅得不行的数学老师坐在马上垂着眼听着,听谁没出声谁背岔了。
他确实没想到方识攸会路过这儿。
听见开车声儿的时候他没多想,至多就是村民路过呗。然后听见那车按喇叭了,许南珩回头,顺势将缰绳一拽,马儿前蹄一抬,原地掉头。
许南珩笑起来,看见胳膊搭在车窗的方识攸。
“这么巧?”许南珩问。
“过来拉病人,前边村里有个腿脚不方便的大姐。”方识攸说,“你呢,这么多人,秋游啊?”
“放牛。”许南珩说。
枯草草场上,许老师白衣白裤骑在黑马上,映在方识攸眼眸中。他很耀眼,像这藏南高原的一捧雪,说一句天下无双也不为过。
方识攸开门下车,走过去,问他:“你会骑马呀?”
许南珩勾勾手,示意他靠近,然后俯下来:“在下京城富二代,上过马术课。”
“厉害。”方识攸点头赞许。
那群孩子已经开始顺着背,背到《天净沙·秋思》了。
方大夫倒是听着大家背的都一样,然而高马上的许老师倏然坐直,眉头一蹙,扭头喊:“谁背的‘枯藤老树昏鸦,收拾东西回家’?!”
“这都听出来了。”方识攸震惊。
同时,大家齐齐往一个方向看。看的正是周洋、德吉、多吉,落在队伍最后的三个人。
许南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来来,你们哥仨走我旁边来!”
“许老师这教学风格越来越彪悍了。”方识攸打趣他。
许南珩没低头,垂着眼看着方识攸,说:“你不知道,我现在看草原上俩藏野驴脑袋对着脑袋交头接耳我都头疼。”
“噗。”方识攸笑出来,“行,你忙,我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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