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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让桑菀紧了紧握着衣袖的手,总觉得故事情节的发展和她预想的实在有点不一样。
心里有点急迫,刚想再说点什么、再做点什么。
却听到追命爽朗一笑:“我收着了!看来要给某个小姑娘卖一辈子命才能抵上了!”
说完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哈欠,边往里走,边催促她,“快回去休息吧,我都困了,姑娘家睡太晚可不好。”
他这话,根本就不是桑菀想要的。
她若是想要人为她卖命,只凭那样一张摄人心魄的脸便能做到了。
从头至尾,她要的都不是追命的命。
追命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俏生生的在庭院里等他回来,又赠他这样贴身的铃铛。
无论多晚,无论夜色多黑,无论晚风多凉。
她慌忙上前拉住他。
她的手细长纤嫩,在追命手心交握时显得那么柔弱无骨。
她的手有点凉,带着一点点濡湿,但追命却觉得烫的厉害,几乎要灼伤他,烫的他轻颤着,心跳如擂鼓,却不敢回头看她一眼。
桑菀身形微动的时候,他就隐约察觉到了她想做什么。如果他要躲,凭他的腿力,即使桑菀使上术法,也追不上他。
可他想躲,却又没躲。
桑菀脸上的羞红未退,唇瓣被她咬的红肿,这样深沉的夜,教人生出一些勇气。
她以为他不懂,于是忸怩的轻声说道:“收了我的铃铛,以后就不能再收别人的了。”
“你……你能明白吗?”她眼含春水,强忍心慌,更抓紧了他的手。
这样的情态,任何一个男人都该懂得了。
追命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半天缓不过神。
脑海几乎被各种杂乱的想法挤的喘不过气。
这一刻,他像是站在了天平的中心,他往左走些,是桑菀笑的灿烂的样子,如朝阳,似希望。可是往右看,是他半生的潦倒、半生的苦难。
崔略商,你何德何能能拥有一个这样好的姑娘。
她才不过二八年华,她这样好,自有大把更优秀更俊朗的少年郎去配。
他能给她什么呢?
他已至中年,也不过是个落魄红尘的潦倒人罢了。
最漂亮的山茶花,绝不该生在泥泞地里。
他的心像是被浸泡进最烈的酒里,义无反顾的沉浸坛底,可这里的漆黑潮湿,才是崔略商的最熟悉、最安心的地方。
“快回去睡吧。”他的嗓子干涩,声音暗哑,说出这句话几乎让他力竭。
桑菀握着他的手指蜷缩起来,眼泪已经漫出来,心里某种期待一脚踏空,摔了个粉碎。
“为什么?”她的声音里已然带了哭腔,这三个字她说的很慢却很清晰。
追命没说话,他心乱如麻,早就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桑菀眼角泛红,手用力地拉他,执拗的看着他的背影道:“你转过来!”
“你转过来说你不喜欢我,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音调,一声比一声大,眼里盛满了委屈。
追命任她疾风骤雨也不敢转过身来看她,只僵在那里,沙哑的声音带着轻颤,“感情的事情本就是说不清的。你年纪太小,还不懂情爱。”
桑菀强忍住心里蔓延的酸涩感,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赌气道:“这和年岁有什么关系!崔略商,你个胆小鬼。”
她的声音哽咽,说完就后退着,不管不顾的跑出去。
追命看着她的背影,垂落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黯然的阖了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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