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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睁眼时,是朴质的屋顶,薄薄的床板,陌生的环境。她怔忪着,转过头去便见一脸关心的李婶,正为聂昭昭擦拭着手脚。
“李......婶?”
李婶闻声,朝她看去,欣喜道:“哟,昭昭醒啦,你这浑身烫死人了,婶帮你擦擦啊。”
聂昭昭只觉得头昏脑涨,她拧眉,看着不远处光亮的窗棂,问到:“李婶,我怎么在你这里?”
“昨儿个你躺在大街上,我家汉子给你背回来的。”
听罢,聂昭昭猛然坐起身。
这不是梦。她想着,推开了李婶下了床,直奔屋外而去。
“昭昭!昭昭!!!”李婶慌张地追去,却发现聂昭昭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街头。
春阳高悬,阳光打在石板路上折射出热烈的光来。
坐在公堂之上的男人,身着正三品官袍。他重重地冷哼了声,讥诮道:“聂文泉你可知罪?”
江作齐的看向跪在堂中被鞭笞得体无完肤的郎中。郎中的背上被撕开一个个伤口,连着一片,血肉模糊。
聂文泉想开口辩驳,却吐出一口鲜血来。他嘴唇颤抖,始终说不出任何来。
“哼,知道你不会认罪。”江作齐仿佛万般笃定般,正声到:“传人证!”
不大一会儿,几个身着相府奴仆衣着的女婢小厮被带上了公堂之中。他们个个儿垂着头,有几个大胆一点的悄悄抬起眼皮来,见着遍体鳞伤的聂文泉,皆倒吸一口凉气,甚至还有发抖来的。
“小人福来,见过大理寺卿江大人。”
说话的人站在这群家仆之首,看起来管家打扮。他朝着前方的江作齐行了礼,又言道:“昨夜,小人的确见聂郎中入了相府。以往他偶来府中替萧相医治头疾,小人便为他引路来着。”
江作齐眯着眼,又问着福来身后的人:“那你们呢,也看见了聂文泉在府中么?”
“是。”萧府的人齐声说着,面目平静,让人看不出异样来。
聂文泉气急攻心,眼睛发了昏,他拼出气力,转过身去,挤出牙齿缝间的话语:“你们这群骗子......为什么要撒谎!!”
“放肆!把他拿下!”
江作齐语毕,两个侍卫上前去将神态暴怒的聂文泉生生压下。
“聂文泉,你还不认罪吗?”江作齐朝下睨着面目狰狞的聂文泉,淡淡道。
“我不认!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认!我冤枉!你们胡乱攀扯!污人清白!!!”聂文泉梗着脖子,在四手之下不断挣扎,他眼中起了雾气,泪水划过他堆满褶子的脸上,带走几丝血色。
江作齐嗤笑:“真是个硬骨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还记得这个是什么吗?”
说罢,他将手中的一粉色的东西朝下抛去。
一个绣着红色牡丹的香囊滚到了聂文泉的脚边,他怔怔看去,那香囊之上还绣着一个“聂”字。
那是他死去的妻子所绣之物,聂文泉一直一直都贴身带着。
他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
“你们怎么会有这个......?!”聂文泉又惊又怒,面上的疑惑逐渐凝聚起来。
江作齐哼哈着,道:“自然是作为证物在萧相与你会面的书房中找到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香囊,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蓦地,一只刻着焰红色“斩”字的火签令掷在了聂文泉的眼前。
“聂文泉!你谋害朝廷重臣,罪不可赦!”
“着令收押监牢,秋后问斩!”
大理寺外,一张昭告令横贴在告示栏上。聂昭昭跌跌撞撞,冲撞开人群。遥遥看去,行人们早围在告示栏边,有几个好事儿的,大声念读着:“今民聂文泉,证据确凿,罪恶滔天,谋害当朝宰辅,着令收监,秋后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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