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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呀,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带偏心的。”田蕙云俨然一副可怜人姿态,半点没有刚才数落她时的气焰,“这是唯一能从他大哥手里多捞一点儿的机会,是昭明应得的。”
聘礼和嫁妆的规格议亲那天都已经定好,田蕙云忽然来这么一出,挺招人烦。
但南惜想着池昭明的话,暂且忍了。
她抬手摸摸额角:“我回去和爸妈商量。”
“哎,那就这么说。”田蕙云嗓音欢快起来,“你少玩一会儿,早点回去休息啊,记得和你爸妈谈。”
目的达到,匆忙收了线。
祁景之看了眼她耷拉的头,剩一截烟蒂摁在鎏金垃圾桶顶端的灭烟台上。烟蒂折弯成两截,手捏的位置几乎被碾碎。
他的西装在南惜身上,单薄衬衫被风吹得鼓鼓作响。顶着夜间刺骨的气温,手揣进西裤兜里,缓步走到她正前方。
压低的嗓音如碎玉:“这婚你是非结不可?”
南惜低头看着他一尘不染的牛津皮鞋,连一丝褶皱都没有,表面太过光滑,接不住她错落而涣散的目光。
祁景之微微俯身,抬手撑在她背后石柱上:“议亲这么大事儿,你趁我出差,是怕我搅黄了?”
“我没那么无聊。”空气被染上淡淡的烟味,南惜嫌弃,皱着眉推他,“让开。”
祁景之非但没让开,还抓住她手腕,撇到旁边,眸底肃然的凉意。
南惜随时准备踩烂他的高定皮鞋:“我叫人抓流氓了。”
“行啊。”祁景之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唇,“叫人来抓你亲哥,看明天娱乐头条怎么写。”
祁景之是她亲哥,她随父姓,祁景之随母姓。大半轮,管起她来像个长辈。
爸爸退休后,祁景之彻底接管了企业。
但同样哥哥掌权,南惜和池昭明不一样。她有股份,有很多很多钱拿,祁景之老开玩笑,说他是在为她打工。
南惜倔强地把头偏开。
“你也就有本事跟我横。”祁景之站直了,居高临下,话音却夹着轻叹,“田蕙云欺负你拿捏你,没过门就给你立规矩,你在她面前倒乖巧。”
南惜心口堵了一下,但由于惯性忽略了这种感受,闷声道:“他妈妈也不容易,昭明说以后会向着我的。”
祁景之冷呵了声:“男人的鬼话你也信。”
南惜不满嘟哝:“您不也是男人,鬼话连篇。”
祁景之抬起拳头恨不得砸下去,劈开她脑门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想想又罢了。
没见过人间疾苦的小姑娘,乌托邦里的小公主,一头扎进爱情的虚幻泡泡里,这场梦不碎,她不会出来。
他收手,将她肩上的西服拢紧些,扣好扣子,虽然依旧很松垮,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南惜敢和他横,也是因为有恃无恐。祁景之再生气也不会真拿她怎样。
嘴上凶,还要怕她着凉感冒。
“他说什么你都信是吧?”祁景之看着裹在宽大西服里的纤瘦女孩,鸦黑色挺括的布料和花团锦簇的柔软裙摆碰撞出一种奇异的和谐。
她怎么穿都好看。
连哭都好看,但他舍不得她哭。
“他今晚在哪?”祁景之又问。
南惜攥着他的衣摆:“沪城,出差。”
祁景之嘴角一扯,嗓音发凉:“他这么跟你说的?”
南惜点头:“嗯。”
祁景之把手机拿出来,点了几下,转到她眼前:“出差陪女明星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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