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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琛的意思呢?”他转向虞琛,“真不请孤上去坐坐么?”
别问什么意思了,难不成他还真想喝花酒啊!
令漪忧心如焚。
华缨也真是的,还真叫他上船来做什么!
她从前只闻说王兄不近女色、洁身自好,可眼下这情况,她真会怀疑要么他也是风月场里厮混惯了的,要么就是方才瞧见了她,故意消遣她!
“殿下莫要取笑下臣了。”虞琛冷淡开口,“下臣来此只为公务,这样的话若是传到拙荆耳中,她怕是要大闹一场的。”
“下臣公事已毕,这就回去。告退。”
语罢,他持刀抱拳,动身离开。船上的十余名白鹭卫亦消失得无影无踪。
宽阔的湖面于是只剩下花月楼及晋王两艘船,华缨妩媚莞尔:“那殿下可还要上船饮酒么?”
“走吧。”他却没看华缨,径直吩咐宁瓒。船只于是启航,别过花船,朝城中方向驶去。
“虞琛同这花魁娘子,看起来倒是熟识。”
待船只拉开一点距离,宁瓒低声道。
“他老子当年不过是骆超手下一名偏将,当年为了巴结上司,便把两个儿子都送进大营陪上司的千金习武。他们几个,是自幼相识。”嬴澈道。
然那人与骆氏不过几面之缘,今日来找她,又是为的什么呢?
烟波沆砀,陈年的记忆忽如船下浩渺碧水,纷至沓来。是那年柳絮纷飞的春日,瘦弱稚嫩的女孩也如菀菀飞絮扑到他车前,抱着他的腿哭得楚楚可怜:“大哥哥,求你救救我吧,我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虽说时光荏苒,她早把这话忘得一干二净。可,若非当年一时恻隐,只怕今日他在这花船上遇见的,便会是她。
*
却说两拨人马都离开后,华缨找来一艘小船,送令漪与躲在二楼的簇玉离开。
“今日之事想已败露,虞琛虽然离开,事后必定会拷问船上众人。你的那位王兄看起来也似察觉了什么,保险起见,日后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王兄果然瞧见她了么?令漪愣了一下,忙问:“那我日后要怎样找你?”
“这个不难,”华缨从袖中取出一枚嵌红宝石金珠花,“我与大福先寺的静慧师太乃是旧识,若有要事,你可于前一天派人将此物交予她,我得到消息,便会赴约。”
“好,我记住了。”令漪紧紧握着珠花,“那你和华绾多保重!”
小舟抛锚起航,如一弯柳叶飘荡在碧波荡漾的湖面,渐渐地远了。
“娘子,天色不早,我们现在回府吗?”舱中,簇玉问。
令漪正木木坐着,看舱口划出来的一弧湖光水色——垂柳依依,碧波如玉,让她想起,去岁她在上阳池苑故意落水引得丈夫相救,也是这样一个春景淑明的晴日。
而现在,她又是一个人了。
所有的计划,都要从头来过。
宋郎已经去了,不知祖父回京后还会不会卖她几分薄面?祖父又要何时才能回京呢,王兄又会不会阻止她回宋家去……
自繁重的思绪里脱身,她叹了口气:“先去一趟永丰坊,回府后,若是王兄问起,就说我们今日去看望姐姐了。”
小丫鬟有些犹豫:“这,这能行吗?”
“就这样说吧。”令漪道。
她在王府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王兄哪里会真的在意她。暂且糊弄过去也就好了。
然而此时,宋家派来接她回去的人,却已等候在王府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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