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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太傅离开后,晋王又折返内院,令漪忙迎上去:“求王兄救救阿妹。”
“临清县主说要找人将我父亲掘棺毁尸、挫骨扬灰,阿妹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斗胆来求王兄。王兄,求您帮帮我吧,您要令漪做什么令漪都愿意。”
她语气急切,双手拉住他一只手,目光殷切。
嬴澈不语,只是扫了眼她拽住自己不放的手,她有些脸红,但仍没有松开。
视线往上,她腰间的白玉夔龙纹玉佩已然摘下,就连颈前也挂上了他从前差人送去的项圈。想来,是撞了南墙知道要回头来求他了,连在他面前的装束都更注意几分。
可他若如此轻易松开,岂不是如老师所言,是放鹰归林么?
他嬴澈,也不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他视线睥睨又冷淡,令漪自然注意到了,原本忐忑的心间霎时涌出一丝希望——既然他肯在意这个,说明他对自己还有几分兴趣,想来,是能成的吧……
“还有么?”他问。
“什、什么?”令漪有些不解。
“我问你还有什么是要孤做的么?”
糟了,她心里咯噔的一声。果不其然,嬴澈丢开她抱着自己不放的手,神色轻蔑又不耐:“裴令漪,你把孤当成什么了?”
“有事便来殷勤相求,无事便可将孤的话当耳旁风,背叛孤?你真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以将孤玩弄于股掌之中?”
令漪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忙解释:“我没有……”
“没有?”他冷嗤,“明知那姓宋的老儿与孤不对付,却还要嫁给他的孙子,让京中人嘲笑孤要靠嫁妹来向宋家求和,不是背叛孤是什么?三令五申不许你与宋家往来却还明知故犯,让孤丢尽了颜面,不是将孤的话当耳旁风是什么?”
桩桩件件,皆是令漪不能反驳之事。她有些无措,望着他的眼睛已经全红了。
女郎美目含泪、盈盈欲泣的模样实在可怜,像一朵雨后凝露的素奈花。嬴澈看着她慌乱失神的眼,心间微有一瞬的动容。
可他还是说了下去:“再说了,你来求孤做什么呢?”
他语气温和,薄唇却似含了丝讥笑,“既然你这么想回宋家,为何不去求他们,去求你敬重的宋太傅。他一定会帮你的不是么?像孤这种棒打鸳鸯的恶兄长,除却有求于人的时候虚与委蛇地应付着,其他时候,还是远离为妙,是不是?”
令漪已然彻底慌了:“不是的王兄……”
他却不想听她的解释,转身吩咐宁瓒:“送娘子回去。”
“以后,若无孤的允许,不许她再来。”
这话无异于当场打她的脸,令漪脸上火辣辣的,樱唇微张、急切地想要解释时,宁瓒已面无表情地挡住她的视线:“娘子,请吧。”
身后,晋王径直拂袖离开,令漪欲追,亦被宁瓒拦住。她只好失望地同簇玉离开。
最大的指望就此破灭,令漪忧心如惔,一颗心有如置于冰与火之间反复熬煎。
离开清晏厅后,她漫无目的地在晋王府中走着,簇玉担心地劝道:“女郎莫忧,那临清县主多半只是恐吓,眼下,要不咱们去找骆姑娘吧,两个人办法总比一个人多。”
令漪微叹一声:“也唯有如此了,只是不知能不能见到华缨呢。”
她不抱希望地去了大福先寺,原以为华缨不在,未想她亦在大福先寺等待令漪。一见到令漪,顷刻泪若泉涌:“你救救华绾。”
她扑至令漪身前,攥住令漪双手,近乎跪下:“华绾被带走了,求你救救华绾!”
令漪大惊失色,忙扶住她:“这是怎么了?”
素来以刚强面目示人的冷美人忧妹心切,此时泪落涟涟、全身瘫软,令漪扶她在蒲团上坐下、稍稍平复了些,才听她将事情简略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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