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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大城市流行的东西,真正传到十八线小县城的三流人家,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那你们平日用什么算数?”
心算吗?
贺显金的眼神不自觉移向耗子斑秃的头顶。
所以,你才秃了吗?
残存的功德克制她没有问出这句话。
耗子自得意满又奉承恭敬地先朝瞿老夫人颔致意,再从怀里掏了二十根粗细长短一致的小棍子,“托老夫人的福,除却依靠某家努力与勤劳,便离不开这吃饭的伙计了。”
算筹!
该死!
她怎么能把算筹给忘了!
在算盘没有兴起普及之前,人民群众算数的工具就是算筹!自汉代起,向后一千年都是算筹的天下!甚至有文献记载,祖冲之是用算筹将圆周率计算出来的!
事实证明,牛人用小米加步枪,照样打赢飞机大炮。
在没有鼓珠的基础上,贺显金只好拿出九年义务教育的深厚功力埋头列公式苦算,瞬间找到当年在考场上挥斥方遒的手感。
出人意料,这几册账本不算难。
支出与收入基本固定,由此可见陈家的业务面基本固定,每个月的支出与收入都相差不大,买进桑麻、竹子、石灰粉等原材料的价钱基本一致,卖出的数量和种类也大体相近,工钱没有变过,说明雇佣的人手长期固定,不存在频繁更换的情况。
这样的账是最好算的。
不过,让贺显金惊讶的是,桑皮纸作坊每月纯利竟能达到一百五十两。
当朝流通货币是铜板,一铜板为一文,一千文为一贯钱,一两银子一贯钱,按照陈敷留下的话本子的物价,大概一碗羊肉汤是二十文,贺显金在心里给它的定价是十五元现代货币,那么一贯钱大概就是七百元。
一百五十两银子,就是十万的纯利。
一个月一个作坊,十万纯利。
陈家现如今有四个作坊,城东作坊应当是纯利最高的,拉高扯低估算下来,陈家一个月的纯利收入应当在三十万元左右,年利稳在三百余万元。3oo万的年收,陈敷勉强算个民营小富二代吧,属于买得起大别墅,换不起法拉利的级别。
当贺显金把最后一个数字填上,一抬头,耗子还在摆算筹。
二十根小棍子,摆弄出一个奇怪的阵法,剑指贺显金这个张狂的妖怪。
可惜的是,耗子先生不属于小米加步枪的牛人。
贺显金默默把头移开,轻轻向瞿二娘颔,“二婶,我算完了。”
瞿二娘将贺显金的账本送到瞿老夫人眼前。
瞿老夫人扫视一遍,口吻清淡,“年先生,您不用算了。”
耗子惊恐抬头。
瞿老夫人缓缓合上账本,“金姐儿已经算完了,三个月,全对。”
孙氏一声惊呼。
“她她没有用算筹!也没有用鼓珠!”耗子先生不愿相信,“她怎么算出来的!不可能!”
是九九乘法表!
是九九乘法表打败了你的小棍子!
贺显金在心里默默配上热血日漫b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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