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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说着,声音变得飘渺,两眼发直:“好痛,好难受……”
“不好!”海潮看出他不对劲,连忙跑过去,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程瀚麟,你清醒点!”
程瀚麟却睁大眼睛瞪着虚空,齿关格格作响,冷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配着一脑门的银针,说不出的诡异。
他忽然将海潮猛地一推,骤然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最近的柱子,抱着柱子便用额头往上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海潮只觉整栋房子都震了震,连忙冲过去把他拽住:“你不要命啦?!”
程瀚麟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兀自挣扎着还要往柱子上撞。
好在梁夜及时挡在了他和柱子之间。
然而程瀚麟不知从哪里来的蛮力,疯狂地挣扎扭动着,两人合力都难以制服他。
梁夜道:“劈晕他。”
海潮深吸一口气,以手作刀,当机立断照着程瀚麟的后脖颈劈了下去。
程瀚麟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嚎,终于双膝一屈软软地倒了下去。
梁夜扶了他一把,将他平放在地上。
海潮回过神来,惊恐道:“不会被我劈死了吧?”
梁夜镇定地探了探程瀚麟的鼻息:“只是晕过去了。”
海潮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拍拍心口:“可把我吓死了!”
她以前没使过这一招,要是控制不好力道,把人劈死都是有的。
但是方才千钧一发之际,也只能出此下策。
程瀚麟人事不省地仰躺在地上,额头上红红一片肿起,已是撞出了血,要是不阻止他,非把脑袋撞碎不可。
海潮看向吓得魂不守舍的陆琬璎:“陆姊姊,有什么药么?”
陆琬璎这才醒过神来,连忙从案上的小包袱里翻出个青瓷瓶递给她:“这是安神的,方才给程公子服过一丸,似有些用处。”
海潮倒出一丸,正要塞进程瀚麟嘴里,梁夜接了过去:“我来。”
程瀚麟服完药,陆琬璎又往他脑袋上扎了几针,不一会儿,他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仍旧有些恍惚涣散,但显然是清醒的,海潮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醒了!”
程瀚麟摸了摸红肿的额头,痛嘶了一声:“我这是怎么了?额头好疼,后颈更疼……”
海潮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蹭蹭鼻尖:“下手重了点……”
程瀚麟哽咽道:“多亏海潮妹妹果断,否则在下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海潮道:“方才你是怎么了?”
程瀚麟晃了晃脑袋,皱着眉道:“我只记得方才说着说着,头便开始疼起来,心里难受得紧,再后来便不记得了……”
梁夜若有所思道:“不知何故,你似乎特别容易受这些东西的影响。”
程瀚麟:“我的八字似乎是有些异样,小时候有个游方道士找上门,说我有道缘,若是留在俗世容易叫那些魑魅魍魉盯上,要收我当徒弟……叫我阿耶打了出去,他说那是个拐小孩的骗子,他还指望我考进士当官光宗耀祖呢……”
他顿了顿:“不过听我乳母说,小时候我撞了好几次邪,时不时生病,长大后倒是不那么容易病了,只是每回经过坟地或者古宅,心中总是若有所动,似有感应。
“我打小便对这些怪力乱神之事特别着迷,到处打听,搜罗传奇来看,任我阿耶怎么打骂都忍不住……
“对了,不是我夸口,我阿耶古董买卖做得风生水起,有一半得归功于我,不管仿得再像,我只要上手一摸,再用鼻子嗅一嗅气味,就知是不是真东西。”
海潮睁大了眼:“你竟有这样的本事,真是看不出来。”
程瀚麟摸摸后脑勺,咧嘴一笑:“人不可貌相吧?惭愧惭愧。不过自我记事起,从没见过鬼怪现形。”
他顿了顿:“就是知道自己这种体质,为了辟邪我还特地把那面八卦镜挂在胸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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