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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儿是因为后槽牙磕在骨头上,宋槐脑子嗡一响,嘶声看筷子里那块被啃干净的排骨,没肉了,大概走神太长时间。
孟衫惊讶的问这想什么呢,转眼又往她碗里夹几块,“吃啊,管够,锅里还有,别可着那骨头啃了,我会觉得我俩招待不周。”
晚上安顿好妹妹,独自坐公交回火锅店,汽车开过几站地心情才彻底平复,又买矿泉水猛灌几口水,后齿的疼痛终于有所缓解。
她脑海中宋妍的样子好不容易被淡忘,现在却更清晰。
良久,跑上阁楼,再次站镜子前观察自己那张脸,把两个灯都打开,她掌心紧贴脸颊,哪里像?对,那双眼,眼角多几分弧度,像猫的眼睛一样,可她眼中多得是天真神态,淡淡的,没一丝欲色和谄媚。
只要她不笑,永远绷着脸,就是普普通通,清清白白的人。
次日早晨温诚给她发了消息,宋槐没顾上看,首先准备早饭,面包或茶叶蛋,随便往嘴里一塞完事,再背对晨光拉开卷闸门,半空中如金粒的浮沉一落,开始准备洗车,给库里滞留的车保养。
每日如此,日复一日,过的很枯燥。宋槐不像温诚,是个自己找乐趣寻开心的人,他会在工作时听歌,在会议间装点盆栽,会在加班后坐吧台喝酒,
又比如,温诚会亲自来找她斗嘴,往洗车行门口一站,再款款走进去,跟回自己家似的理所当然,“来拿车钥匙。”
“稍微等会儿啊。”
“想私吞车主财产?”
“我不稀罕,”宋槐继续擦车,“就算出去偷车,也不会偷你的。”
“是吗?我的车很恶心?”
“很晦气。”
温诚也只是点点头,完全没把她话当回事,闲适坦荡的往那一站,“你那点怼我的话毫无杀伤力。”
“能少说几句么?不要影响我洗车。”她只余光看到他就烦,“这不是你家。”
温诚大笑起来,上身微微后仰,这女人也真是。
“......”他开始呛她,“还是那句话,服务行业都像你这样态度就完了,别毁了我今天的好心情。”
“大清早的,跑过来拿钥匙还得被你骂几句。”
“好歹我在这洗车又换汽配,受的待遇也该好点吧。”
宋槐听见温诚声音略有疲惫,看他眼下发青,应该是熬夜工作或加班开会了,她声音终于没那么冷硬,“我给你钥匙。”
当温诚把钥匙握手心时,宋槐听到耳边认真低沉的话语,“和平相处,别总横眉冷对的,我是你敌人?”
那倒不至于。
宋槐摇摇头。
“国庆还开门么?”他问。
“正常开,我全年无休。”
“真不会累死?”
“死了再说。”
“.......”温诚真有够无语。
他原本想问问宋槐国庆什么安排,出发点很友好。他今年国庆说不准要不要回老家,陪陪自己亲爹,老爷子独居惯了也不再给他打电话。
前些年每到该交水电费,物业费,温诚刚把钱汇过去,老爷子必在电话里说道,他说,年轻人不啃老在外面会很辛苦的,自己在外开垦,就不要再负担他的费用了。
这话磨的温诚耳朵起茧,他通常无奈笑几声,“还开垦,你当我什么呢,黄牛犁地么?我倒没那么多苦力要做,你那几个费用我还能交得起。”
是累了点,但一点不苦,人生在世,没有喝露水就能苟活的,工作这么些年,他也没矫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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