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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一名身穿浅色长衫的男子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那宁谧如水的脸庞上露出了几分欣慰。他用手轻轻抚摸着随身佩戴的一块红玉晶石,开口道:“二十年了,又是一个轮回。你也可以放下心了,你的徒弟琅宛,过得很好,她也要开始自己新的故事了。“半晌,他又惆怅地道:“二十年了。你还没回来吗?”当初他醒来之时,只看见了周围的一片红色余光。当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几乎崩溃。曾经你愿意等我,而我却没有时间;如今我有时间了,你却不在了。这或许,便是人生至痛吧。但涂山容容随即凝聚空中的红光,化为这块晶石,递给他,说道:“你也别难过了,不是还有希望吗,又不是彻底魂飞魄散了。”他怔怔地望着容容,脸上的悲痛还来不及消退。“带着吧,多去想你们之间的回忆。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回来了。也也许……“容容看了看一脸似乎绝境逢生的杨蔑,“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还有希望,那就可以了。我不在乎一直等下去的。”杨蔑一脸坚定地说。到现在,都20年了。他走过了茫茫无人的戈壁,用自己的足迹写下诗行;翻阅过层峦叠嶂的峻岭,将自己的思念,投向了远方。可经历了四季。重逢依旧遥遥无期。他经历过了二十个春夏秋冬,每天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着他和她的相识相知相遇。常常就这样,消磨掉一整天的时间。他也曾在一路上力所能及地帮助别人。那些被帮助的人们见他孑然一身,有的好心,想替他找个姑娘,他总是笑着摆摆手道:“不了,谢谢,我已经有人了。”有好奇的村民会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呢?”他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她永远,都在我心里。”又是一个二十年,他已两鬓斑白。他走过了很多地方,遇到过很多不同的人,经历过很多不同的事,但身上唯一没有变过的,就是和他一起走过漫漫时光的那块红晶石。又过了几年,当他垂垂暮矣时,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此生我恐怕是等不到你了。但你一定要答应我,来生,我也不找别人了。只要你愿意,我会永远等下去,不管轮回多少次。”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眼角有一滴泪滑落。他手里紧紧握着那块红晶石,仿佛是担心一松手,就会遗失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又过了很多年,有一户村子里有这样一件事,一直为街坊邻居们的饭后谈资。这镇上,有户魏员外,他有一个儿子,单字一个蔑。令人称奇的是,他一出生手里就紧握着一块红晶石。待他长大成人了,他的父母开始给他提亲。但他都无一例外地拒绝了。“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她不来我就要一直等着他的。”他总是这样说。甚至他的父母都一直认为他有些精神问题,但一直都没有拗过得他。后来他又一个人去了山里,过着隐居生活。据说他快临终之时有人曾问过他,“你为了一个可能不存在的人,等了一生,你不后悔吗?”他答道:“我遗憾的,是没能在有生之年等到她。但我从来都不后悔等她,哪怕赌上这一生的时光。也许你以为我很傻,但我就是知道,我要等下去。她一定会回来的。”他就这样走了,手里依然紧握着那块红晶石。又是很多年后。离这个村子几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小镇,又有一户戴姓农民,也生了一个天生就带有一块红晶石的男婴。和之前那个魏姓男子一样,成年后他拒绝了父母的所有提亲。这件事,一度让他的父母忧心不已。直到有一天,他挑灯夜读后,不知不觉间,忽然又望着那块红晶石出了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冥冥间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指引着他。或许,这便是人们常说的,执念吧。他正准备熄灯睡觉,忽然一阵红光飞舞,身后有个声音传来:“小面瓜。”霎时间,记忆如潮水喷涌而出。愣了很久,仿佛还在确定是不是置身于梦中,他缓缓转过了身,看到了那熟悉的声影和那戏谑的的笑容。只听她道:”怎么,见了我这么高兴?都哭了呢。“他默然不语。”哎,我要是不早点回来,说不定你哪天就被人拐跑了呢。我的,小面瓜。”人生有时候确实无常。就像昨夜手中残存的花香,在清晨梦醒时分,却再也望不见那枝头上恬静的美好。有时候,想要寻一个永远是如此艰难多舛,到头来却只是寻到一道深可见骨的爱的伤痕。爱一个人,有时会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也或许算来好景只如斯,惟许有情知,就在一瞬间,青鸟音尘断,往事不胜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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