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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剑。
被它杀过一次的孟惘见到它就双腿发软,那刻骨铭心的痛直烙在灵魂深处。
百里一族有极强的自愈能力,所以剑尖插在心口处时,暴虐的剑气会一次次割开他的心脏震碎他的内腑,同时又在短时间内一次次自愈恢复,他就一直处于快速死亡又快速活过来两者之间极限拉扯的境地中……
在那感觉绝对是比用生锈了十年的钝刀去割鸡的脖子还要残忍百倍,世界上再没有比这还痛的死法了!
钉在地上的幻妖被剑身贯穿脑部也还活着,正痛苦地扭动着身子。
孟惘看到那个真正的谢惟面色阴沉地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你碰他了?”
幻妖瞪大眼睛看着他笑了,只是因为疼痛而面容扭曲,“对,我……”
后半段话被尖细的惨叫声替代,刺得孟惘耳膜生疼。
无妄还是插在她眉心,谢惟以灵力化刃,割断了她的双手。
他语气森然,继续问道,“你亲他了?”
对方并不回答他,只是一味的惨叫。
谢惟就等着。
直到幻妖的叫声渐渐微弱下来,谢惟魔怔似的又问了一遍,“你亲他了?”
“我……呵,我偏不……”
血光四溅。
一块血淋淋的皮肉飞起,这次幻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她上颚以下的部分被割了下来,连同着声带。
孟惘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眼前的这个人,当真是他那个清冷寡淡、无情利己的大师兄吗?
这种残戾的魔族做法,竟然有一天会从谢惟身上看到。
“别妄图和我嘴硬,想活命的是你,不是我。”谢惟如地狱阎罗般俯视着她,一双桃花眼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同视死物。
幻妖被切去的脸部又像肉瘤般重新长上,她浑身抽搐着,面部血肉模糊,哭着道,“我……我只是用手碰了一下他的脸,我还没做什么你就来了,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
“出口。”
“在……”她艰难抬起缺了手的残肢,指了指西北方,“在那边。”
谢惟手中的灵力又化为一柄匕首,刀尖散着点点寒芒。
躺在地上的幻妖抽搐得更加厉害了,嘴里不住地喊着,“求你,我不想死……我真的没骗你……”
像是听不见她说话似的,谢惟举起匕首,刀身雪白,映着那双颜色极浅的瞳眸。
却是将刀尖一转,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孟惘指尖一颤,他看到那人紧咬着下唇,面上血色尽褪……
曾有人说在障城内受伤没关系,只要命还在,出城后还是和没入城一样,不会带出任何伤痕和血迹。但谢惟这是要干什么?
白衣很快被鲜血染透,他骨节泛白,握着刀柄往外一挑,又是一串血珠横飞。
刀尖好像是挑出了条极细的丝线,孟惘看不清,他刚要再向前走几步,那人却捻着挑出来的东西用灵力将它烧为了灰烬。
那是什么?
孟惘眉头微凝。
牵魂线吗?可牵魂线是下在脑子里的。
只见半身浸血的谢惟将幻境中昏迷的“他”打横抱起,动作极其轻柔,十六岁的孟惘仅比他矮一点,他却像在抱一个熟睡的孩子般谨慎又珍重。
这一刻,重生回来的孟惘相隔仇怨似海、纠葛如山,越过九年光阴,看着他,看着他们,看着曾经的自己。
远方传来悠扬神秘的钟声,空灵浑厚如当头一棒,眼前景象通通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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