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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一条鼠头蛇身的怪物从他们前方冲出地面,上半身几乎挡住了半边天,下半身仍埋在地里,扭曲摇晃着发出尖锐的嘶鸣。
“是鸣畜,”迟羽声眉心微凝,召出命剑渺州,“它的声音能震碎修士的内腑和灵丹,把灵力从体内散开,别聚在一起。”
话音未落其人已进那怪物十米之内,白衣乌发隐于尘沙之间,渺州剑被他抬手一挥抛入空中……
鸣畜身上的触手伸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迟羽声,他足尖一转侧身躲过,毫无间隙地趁此时机调转方向绕到它身后,同时单手捏诀操纵着渺州剑正面攻其面门,跃上张牙舞爪的触手疾速朝它头顶掠去。
鸣畜好似感到了威胁,仰头发出一声比之前更加刺耳的鸣叫。
它的声音激起黄沙漫天,阵阵声浪像堵墙般以雷霆之势撞向人的身体,尽管孟惘将自己的灵力分散开护住了灵丹和灵脉,喉中还是涌上一口腥甜,他拼命咬着牙忍住呕血的冲动,因为极有可能一开口就把内腑碎肉也连带着吐出来。
他只得跪在地上去找自己身体的重心以减轻那另人不觉死生的失重感,全身的骨架都像被拆开卸开了一般。
意识昏蒙间本能地狠狠摁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将因为内外气压差太大而导致要爆出来的眼球粗暴地摁了回去,艰难地抬眸在一片血色中去寻那抹白色身影……
迟羽声离它最近,当然受到的波及也最大。
果然看到那人从一根触手上掉了下去,转而又被另一根触手紧紧缠住,鸣畜张开了血盆大口……
好,提前帮我解决了。
孟惘盯着远处那点白,默默地想。
不对。
随即他又十分悲痛地反应过来,以他现在的实力,如果没有迟羽声,在这种地方可能根本活不过三天。
如果不用魔气,他连面前的鸣畜都解决不了。
毕竟是同谢惟一般水平的人,迟羽声现在死掉还太早了。
他只得暗骂一声,转头一看,身边的江子波跪在地上还止不住呕吐,一块块鲜红的碎肉和血液从喉中不断涌出,而他身边的齐原已经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
孟惘希望他是死了。
他有些恼火地用手扇了一下江子波的后脑勺,“别吐了再吐脑子吐出来了!一会儿去帮忙!”
嘶鸣的余音仍在回响,他起身直奔那庞然巨物而去,几根藤条甩袖而出与袭来的触手猛撞于空,同时灌满灵力的一剑捅在了它的腹部!
鸣畜因痛松开,迟羽声落至半空伸手召来渺州,千钧一发之际,在其即将发出下一阵嘶鸣声时用剑身割破手心划了个血阵,“孟惘!灵印!”
孟惘抛出一个灵印融入血阵,单手捏诀催动灵力,刹时阵内血光大盛,迟羽声厉声喝道,“散!”
血阵被分割成千万片覆在鸣畜的身上,顿时被制住无法动弹,口中鸣声也被强制中断,迟羽声跃上渺州直冲它头顶而去。
看来这东西要害在头顶……
但他是如何知道的?
孟惘抬头看。
太高了,都能挡住太阳。
恰在此时,有两只触手挣脱了血阵桎梏,一只迅速朝孟惘攻来,他抬剑格挡之际,余光瞥见另一只触手朝上冲去,目标多半是迟羽声……
不过瞬息之间一阵破空声传来,紧接着似有利刃割破皮肉。
他看到半只触手血淋淋地从上空掉了下来,重重砸入沙尘之中。
攻击他的触手也软了下去,迟羽声那边得手,巨大的鸣畜就这样轰然倒下。
黄沙再次沉淀下来后,他看清了不远处撑着膝盖勉强站立的江子波。
那人的命剑还插在掉落的半只触手上。
迟羽声平稳落至地面,将江子波的命剑从触手中拨出递给他,“子波,多谢你出手相救。”
他又转身抬手想要抚一下孟惘的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收回手,温和地笑道,“也多谢你,没有你我就被吃了。”
孟惘低着头斜看着脚下的黄沙,“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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