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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原本百无聊赖地守在偏殿外,正坐在门槛边打瞌睡的两名宫女看到眼前熟悉高大的人,眨了眨眼,赶紧站起身行礼。
吴王萧琰,是圣上的第二子,由郑皇后所生,自小在万千宠爱中长大,平日里脾气不算恶劣,只是颇有些喜怒无常,珠镜殿的宫人都熟悉,是以不敢怠慢。
“奴婢失礼,不知殿下驾临,求殿下恕罪!”
“嗯。”萧琰在门口站定,身边也没跟人陪侍,远远地见正殿门外仿佛空空荡荡,没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蹙眉,问,“母后不在?”
“方才太子妃来了,同娘娘在殿中坐了不久,便往延英殿去了。”偏殿的宫女,并不知晓正殿中到底出了何事,“殿下是否也要同去?”
听到是去了圣上的起居处,萧琰顿了顿,却是摇头:“本王就在此等一等吧。”
他说着,瞧廊檐外当头的烈日,解了外面的衣袍丢去叫收起来,又吩咐:“去抬个冰鉴过来。”
今日一早回京都,为赶上早朝时先见到父皇,他连身干净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只解了革带配刀,在胡服外头罩了件亲王常服,便匆匆入宫。
这样的不拘小节,若是换做别人,早要被言官参奏,令圣上狠狠斥责一番才好。偏偏是他,得圣上百般宠爱,在军中亦受将士爱戴,这般急赶着回来,不等旁人多言,圣上一见,便先落下两滴泪,连连称他孝顺。
如此,再没人敢置喙。
只是,他这一个早朝都被身上层层叠叠的厚重衣物闷着,出了一身汗,好容易打发了围上来要套近乎的大臣们,便想到母亲这边来乘凉。
两名宫女瞧瞧身后半敞的偏殿门,对视一眼,不敢耽误,领命便去了。
廊檐下,热浪滚滚而来。
萧琰脱下那件常服后,仍觉热得慌,也不想再去正殿,便干脆转身,进了那道半敞着的偏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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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从正殿出来,便照薛清絮的吩咐,往旁边的偏殿去候着。
恰好小皇孙已醒了一会儿,该尽快喂奶。
只是珠镜殿的宫女惫懒,见她是东宫的人,便不愿搭理,她进去时,连眼皮也不掀一下,只冷冷地说:“屋里的东西别乱碰,哪儿弄乱了,走时记得收拾好。”
在别人的地方,云英也不好挑三拣四,应“是”后,带着小皇孙进去。
屋里一应陈设倒与正殿中风格相近,一样的奢华精致,设了案几卧榻、插屏香炉,只是大约没有主人在的缘故,未像正殿那样放着冰鉴,只是敞着门窗,热极了。
云英见小皇孙进来不过片刻,鼻尖上已有汗珠,便寻了最靠里的一张榻坐下,用随身带的汗巾替他擦擦身,又拿别在腰间的团扇轻轻打,见他舒服一些,才慢慢解开右侧胸口的暗扣。
经方才一番折腾,她也闷出了一身汗,本想先擦一擦,可手里的巾子还未拿稳,已经饿了的孩子便先循着味凑上来,热情地吮吸。
“哎呀!”云英轻呼一声,阻止不得,颇有些无奈,“这孩子……”
胸前涨起的乳汁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她忍不住身子放软,朝后倚着隐囊,轻轻喘着,埋怨的话音亦有些变调。
她垂头半阖着眼,全然没有发现,屏风外,有个年轻的男人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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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琰穿的是军中夏季皂靴,最牢靠不易磨损的布料,质地也轻便,尤其是鞋底,柔软轻盈,再加上他从小习武,身子健朗,步履轻快,踩在地上时,几乎没有声音。
他跨进偏殿时,并非刻意,的确没有任何动静。
原本只是想先寻个地方歇歇脚,待冰鉴来了,教他凉快下来,再着人备水擦洗,换身干净的衣衫,才好进正殿。他知道母后不喜欢自己一身热汗地进她屋里,才特意进的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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