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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黄昏,夕阳西下,皇帝才回了避暑山庄的瑶台殿内。
皇帝一向热衷骑射武艺,时隔近两年才再度来到这热河行宫的围场,今天一番纵马驰骋,很是快意。
本以为这会子过来康玉仪正值用膳,顺道一块儿吃了。
不曾想康玉仪因下午落水后喝了一整碗驱寒的姜茶,又正值夏日,腹中饱胀发热,至今仍没有胃口。
皇帝大马金刀地坐下,扬手示意让内监传膳。
旋即宫人内监们鱼贯而入,将早已备下随时保温着的膳食端了进来。
皇帝从围场一路疾驰而归,刚一下马就径直过来了。
是以浑身散发这汗味与马身上的熏臭味。
康玉仪心中很是嫌弃,下意识屏住呼吸,又悄悄一点一点挪开远离他。
皇帝自然发觉了她的小动作,有些啼笑皆非,但也自知身上的味道不好闻,没有多说什么。
康玉仪也有些心虚自己满是嫌弃的小动作,讨好问道:“圣上今日在围场收获如何了?”
“尚可。”皇帝直接用手端着汤碗喝,如同饮酒般,很是豪爽。
皇帝回忆了一番今天的猎物,“得了几张一模一样的白色狐皮,倒是可以给你与大皇子一起做大衣。”
想象了一番康玉仪母子二人穿着一模一样的狐皮大衣,皇帝心头缓缓淌过一阵暖流。
得了礼物的康玉仪也是喜上眉梢,原本还没什么胃口,现下乐得多吃了好几口。
用膳完毕,康玉仪又突然委屈巴巴道:“陛下,今日臣妾去湖边去喂鱼不小心跌下水了。”
说着还可怜巴巴地撩起衣袖给皇帝看手肘上的擦伤。
其实并不严重,但她肌肤娇嫩,破皮处看着很是骇人。
膝盖处亦有几处轻微擦伤,只是不方便展示。
皇帝心里微微发紧,面上却不显,反而严厉道:“怎的这般不小心。”
康玉仪立刻怂哒哒地低下头,不禁有些后悔把这事说出口了。
她本是想着,让皇帝见了她身上的伤口,今夜就别再折腾她了……
皇帝又问道:“可找御医前来瞧过了?”
康玉仪摇摇头:“没有,只是小伤,已经抹过药了。”
随后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莞尔浅笑道:“得亏了博陵侯府的五少夫人,她正巧路过,手上的披风赶紧给臣妾披上了。”
皇帝微微一顿,博陵侯府的五少夫人,不就是表兄崔沐霖的妻子?
而此时此刻,与紫苏、青竹等人一同侯在殿外的,还有那自恃美貌的香缘。
她特意抹上了一直舍不得用的胭脂,戴上了攒了许久月钱才买到的珠花簪子,又把领子拉低了许多。
“紫苏姐姐,为何圣上来了,反而不让咱们进去伺候了?”香缘腆着脸问。
紫苏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衣衫弄成这样要做什么?”
香缘故意避开了细心些的青竹,想不到这向来心大的紫苏也这般警惕。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尴尬笑道:“奴婢是香缘,被分来瑶台殿里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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