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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慎:“我说过,在这里不用这个称呼。”
“是,郎君。”桓征看到他额角细细密密的冷汗,“郎君这又是何苦呢?”
裴慎嘴角噙着抹笑,漆黑晦暗的眼底锋芒敛尽,“既然要演好这出戏,那就不妨装到底。”
桓征也没想到,好好的姑娘竟然这么巧失忆了,否则人一醒,闹着要回家,主子又不肯放人,那就难办了。
如今被主子养在这里,倒也是无忧无虑,想起方才姑娘给主子夹菜的场景属实罕见,桓征忍不住道:“属下觉得,绾姑娘对您还挺好的。”
裴慎薄唇抿紧,没有说话。
她对醒来见到的陌生人都能无条件地相信和示好,为何从前总是对他避之不及呢?
“只是,”桓征顿了顿,“万一姑娘哪天想起来,知道您是骗她的……”
眼看着裴慎变了脸色,桓征哪里还敢多说。
男人目光幽戾气,拨弄着指节的骨戒,凉凉道:“既然她自以为是我的外室,我如何不能顺水推舟一把,她不也……挺高兴的么?”
何况沈家与裴家早已定亲,他本就是裴家长子,就因她晚生了几年,两边的长辈就默认也给裴二和裴三机会,实在是偏心极了。
好在他自幼便明白一个道理,想要什么只有靠自己去挣。
命如此,人亦如此。
既然她早晚都会成为他的妻子,他又如何不能早日行使作为丈夫的权利。
这又怎能叫骗?
退一万步讲,就算绾绾不属于他,他便不能抢了么?
如今的沈稚就像一张白纸,落笔任由他心意。
桓征额头都出了层冷汗,哪里还敢胡乱揣摩他的意思。
那头沁芳来传话,说姑娘洗漱完毕,正准备上药。
裴慎搁下手中的棉巾,说知道了。
崖边驯马时,沈稚的手心和手腕都磨破了,后来坠下悬崖,身上又多了几处擦伤,小姑娘爱美,怎么能留疤?伤口愈合之后,祛疤的玉容膏一直都没有断过,如今手掌的擦伤几乎看不到了,但还需巩固几日,才能恢复从前那般的白嫩细腻。
沁芳的本意是请裴慎过去亲自给夫人上药,夫妻之间多好的亲近机会啊!谁知这贵主不紧不慢,压根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药上到一半,裴慎才进了洗月斋。
云锦有个习惯,总是先涂身再涂手,裴慎估摸着时间进来时,不偏不倚看到小姑娘薄襟半掩的那一截雪色香肩。
这玉容膏里添了珍珠粉,连同锁骨都泛着莹润细腻的光泽,烛火下如同月光洒银,丝缎生辉。她整个人就像一件旷世的珍宝,即便明珠满室,也掩盖不了她的熠熠光芒。
男人眼底幽沉三分,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沈稚意识到这点,连忙拢紧了衣襟,随即赧颜。
原本他们是夫妻,该看的应该都看过了,可眼下有外人在,她脸皮薄,闺房之事叫人瞧见也不像话。何况她不记从前事,裴慎对她而言不像朝夕相处的夫君,倒像是盲婚哑嫁的新婚男女掀开盖头后的初次见面,总不能上来就要暗送秋波情意绵绵。
沁芳见两人拘谨,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夫人还有一会就上完药了,郎君可要先去沐浴?”
话音刚落,沈稚心里咯噔一声。
她怎么忘了,夫妻可是要同房共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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