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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向前走,经过很多紧闭的房间,壁灯幽微地亮着,踩在比宴厅硬一些的地毯上,她的高跟鞋止不住“嗒嗒”地闷响,一下一下像是冷风灌进旧世纪的油灯,把他心里的火吹得晃晃荡荡。
走得太快,连带着她身上一股清冷的花香跟着空气,残存着扑在他的脸上。
他闻出是什么味道了。
下一秒他被她牵进一间亮着灯的房间里,墙上铺着绿色玉兰的玛堡墙纸,一张床和一张长长的贵妃椅相对而设,房间窗帘没拉,窗户外面正对庭院花园里流动的喷泉,床头柜上摆着味道浅淡的大马士革玫瑰水。
周弥音向后一踢,蹬掉了脚上闪满黑色碎钻的的渐变高跟,赤着脚踩在烟灰地板上铺着的黑色羊毛毯里,柔软的布料陷下去一块。
“客房。”正当陆向珩要问她的时候——也许是种默契,她便回道,随后身子往后一倒埋在贵妃椅上堆满的软枕里,又眯着眼说道:“我有时也会来住,这次回来还没来得及,枕席都是新的。”
她对着那张床示意道:“您请。”
陆向珩看着她,没有说话,脱掉身上管家拿来的那件碍手碍脚的西装外套,复又解开白色长袖衬衫的袖扣,席地坐在方才她踩过的位置,头歪靠在床尾,真的如她所说,闭眼休息了会。
他原本应该更晚才能到的,飞机延误,来机场接他的司机没看消息直接开车回去了,庄园偏僻,城内计程车只开到五公里开外,又正巧没赶上接客人的车,他跑了一半才遇到陆家的车。
陆向珩不太喜欢运动,抛开那次非要和季佳泽较劲打上一场篮球,还有平时周弥音粘他的时候,他都尽量避免让自己出汗发臭的活动。
因为不喜欢口鼻间充斥着被手心汗味捂住窒息的味道。
“陆向珩……”
他恍惚间听见周弥音叫了他一声,挪了挪被床脚硌到的肩膀,才睁开眼看着她垂首去矮几上用手指勾一串葡萄吃。
“没,我就叫叫你……”她念叨道,像是没意料到他会回应。
他只是睁着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她。好像再也没有休息的意思。
“……”
“靠着不舒服?”周弥音吞咽下透明的果肉,又眨了眨眼:“你要不,去床上躺会。”
两个人僵持地对望着。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周弥音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
因为是国内的手机,没有随身带着,就一直放在房间里,此时此刻响起的是短讯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不知怎么,周弥音还是自然地,习惯性地绕了一圈去拿了电话。
她站在床头,划开锁屏,看见十多条短信气泡弹了出来。
大多都是同班同学和学生会成员发来的祝福,周弥音想起之前入部申请表上写的生日,再联系齐樊英通传的能力和积极性,看着不同人发来的祝福,一一回了谢谢。
直到回复到一个头像是黑白动漫的对话框,她看着两个消息框。
第一个:生日快乐。
[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
第二个:你在忙吗?
两条消息间隔了许久,之后就再也没新的信息。
周弥音突然多了一种无言的压力,类似于对领导报备不及时的窒息感,于是急着打字回:“没有没有我不忙刚刚家里在庆祝”
才针对第一条生日祝福,回复了一个:“嗯嗯主席(▽)”怕语气太生硬还加了个颜文字。
结果第一条消息发过去的时候对面就正在输入了,司熏的消息比她还先发出来:“那方便接一下电话吗?”
……
周弥音一时之间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手机屏幕出现了来电提醒。
来电铃声在没有静音的模式下显得喧闹无比,瞬间盈满整个房间。
周弥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再三权衡之下,她把电话摁掉了。
她偏过头来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陆向珩,发现他正背对着她安静坐着,就好像没听到这些动静。
周弥音这才划开打字键盘,输入道:“啊啊啊我身边有人!!一会给你回过去!有急事吗!!”
对面安静了一会,一条消息才发过来:“没有要紧的事,只是觉得生日祝福还是亲口说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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