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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因羁绊而闪耀,因羁绊而喜悦,也因羁绊而苦痛。
"七海,先好好休息吧,不要自责,那不是你的过错,也不用担心任务,悟已经在赶过去处理的路上了。"夏油杰安抚道。
"干脆全都交给他一个人不就好了吗?"七海建人用毛巾捂住头颓废地埋怨。
听到这样的话,哪怕你也在为了同伴的故去而悲恸,怒火还是从心底一下子窜了上来。
"七海,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从墙角走出来,揭开自己的兜帽口罩,非常失望地看着自己曾经的搭档。
"因为是最强,理所应当就该承担所有吗?"换作往常,你绝对不能原谅这样的想法,但这是特殊时期特殊场景,在悲痛情绪下的应激发言,大概不是他的本心,你忍下了暴躁地情绪,为他找补道:"我就当你是在说胡话。"
"苍井?你...还活着。"听到你的声音,七海建人浑身一颤,他揭开堵在脸上的毛巾后,脸上表情既震惊又惊喜。
高层和大家族的人早就知道了你还活着的事,高专这群同学却被蒙在其中。
"灰原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你早点回到高专和他们继续搭档,这次任务也一同前去,或者你拒绝五条悟的全天候保护,这样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
斯人已逝,再怎么抱歉的话语也多说无益,再怎么抱歉也显得虚伪,你不再谈论于此,转移了话题:"前几个月,我一直陷入假死状态昏睡着,直到近期才清醒过来,很抱歉,现在才出现在你们面前。"
你又对着他说了今天第二声抱歉,抱歉于对搭档的有所保留,抱歉于让他们因你而难过。
七海喃喃地说了声没关系,把毛巾又盖回自己脸上,瘫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你把口罩兜帽戴了回去,三个人静静待在医疗室内,悲伤而压抑的情绪挤满了这一方空间。
过了一会儿后,夏油杰向你挥手示意,你知道他是想留给这对最亲近的搭档单独相处的空间,有你们在旁边,七海很多崩溃的情绪无法宣之于口。
你跟随他走出去,走廊里来回都有人,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他把你带到了此刻无比安静的训练场,然后找了块空地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你站在他旁边没有吭声,等待着他想说什么。
"小洄。"这是他第一次像其他人一样叫你的名字,你知道他现在处于情绪需要抒发的阶段,没有纠正他的称呼。
他迷茫而痛苦地说:"咒术师就像一场马拉松比赛,但如果在终点看到的,是同伴们的尸山血海呢?"
你没来得及说什么,夏油杰又自嘲地坦白:"悟告诉了我,你来自未来,在你的未来里,我从高专叛逃了。我很想说,这是个不可能发生的笑话,现在却越来越清晰地认知到,这也许是会发生的现实。"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继续说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价值,什么拥有价值,我已经逐渐模糊不清。"
和你猜的没错,五条悟上次回来之后的态度,就已经说明夏油杰心中摇摆不定,那颗种子正在不断地生根发芽。
很多时候就是造化弄人,就像悟已经做好了陪伴好友开导好友的准备,又被你猝不及防的身份暴露而打乱。
你感到有些无力,又觉得或许人各有志,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心而存在和努力着。
"如果...叛逃是出于你的本心,那也许,对你来说,是有意义的。"你斟酌着回答。
夏油杰神色意外地抬头看着你,但你紧接着话锋一转:
"可是,你分得清什么才是你的本心吗?坚定自己的本心,和追寻自己的本心,这是两码事。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认为,在不明确本心为何物的时候,不如就不要去探讨它。意义和价值这个东西,可能有的人一开始就明白,可能有的人终其一生也不明白,可能一个转眼一个瞬间就会明白,也可能穷尽手段都找寻不到。
这种时候,不如放过自己,多看看眼前的光景。或许有一天,你就会拥有完全遵从于你本心的答案。"
你对他来说就是半个陌生人,并不指望自己的话能让他有多大触动,只是出于对五条悟挚友的帮助,希望能让他慎重的考虑清楚。
如果他内心已经有了什么是本心,什么是意义和价值的判断,任何人说再多话都是无用的。
本就悲伤的情绪下,又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你的疼痛不断加剧着,你在离他一个身位的距离坐了下来,不再开口说什么,努力缓和着自己的情绪,将疼痛的感觉死死咽了下去。
你以前对夏油杰说的话加起来可能没有今天这一段说的多,可能是你话太多了,也可能是你头一次以开导人的角色和他对话,夏油杰带愣怔而专注地看着你,你被他的视线搞的莫名其妙,注意到了你的不适后,他转过头,盯着草坪继续发呆。
"有点没想到,你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以为小洄很讨厌我才对。"
深吸了一口气后,你有些无奈地说:"我最开始确实讨厌你,不过不是因为你这个人本身。退一万步说,从你是悟挚友这一点来看,我就不会有多讨厌你,被悟当做好朋友的人,怎么想也不会太差吧。"
夏油杰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他突然问了一个傻瓜一样的问题:"悟说过,如果我哪天真的叛变了,他会亲手了解我。小洄呢?"
你本来想说,你当然也会杀了他,后来想想,又觉得答案不是这个:"悟都说了会亲手了解你,那就不需要我动手了吧,他说到做到。"
你完全相信自己的亲亲男朋友,也觉得他们的关系理应由他来亲自处理。
夏油杰把手背放在眼睛上,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是这样的答案啊。
悟真的,很幸运呢。
不管是名副其实的成为最强,还是拥有一份这样的感情,幸运到都让人...有些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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