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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练练朗诵,提神醒脑的。”一甩手又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裴建军坏乐,“你是不是也觉得听这么一段儿特舒服。”
“唉哟……饶了我吧……”低头揉了揉眼睛,林强晃荡着走过来,一直走到池子旁边,打开水龙头,接了捧凉水,抹了把脸。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那漆黑的头发上就有那么几缕沾上了水滴,水滴在清晨耀眼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透亮。
“没觉得舒服,倒是觉得怪耳熟的。”稍微精神起来一点儿的林强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耳熟就对了,《东方红》革命史诗里头的词儿啊,是中国人就得耳熟,不耳熟就白当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了知道么。”
我真想抽他。
因为他后头的话更加肆无忌惮了。
“哎,强子,九儿晚上踢你没有?”
“啊?没有啊……”
“那他就是钻你被窝儿了吧,是不是?哎你别脸红啊。我这儿得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九儿怕凉,等明儿到了冬天你看着的,他肯定钻你……唉哟!”裴建军一声惨叫,源自于我在他迎面骨上狠狠一脚。
“你丫再说一句我就断了你的慧根信不信?!”追着他踹他,我在骂他的同时觉得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热了。
“我信我信,得,得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嘛!”
那回,我记得很清楚,林强瞧着我们俩疯闹,只是笑了笑,就没再多说什么,偷眼瞧见他在笑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没了兴趣再追杀裴建军了,然后,就在我刚停了追打,把动作减缓时,院门一开,提着塑料袋,端着小钢种锅的周小川就站在门口。
嚼子立刻狗腿子一样的跑过去接东西了。
“我刚才听见院儿里嚷嚷,是你们吧。”把装着油条的塑料袋和装着豆浆的小锅一并交给裴建军之后,川儿问了一句。
“问你们家裴建军吧。”我懒得解释,早点的香味儿已经把我的注意力尽数吸引走了。
“哎,我可是清白的啊。”已经走到小厨房门口的人赶紧澄清自己。
“嗯,你多清白呀你。”川儿没有反驳,只是笑笑之后转脸看向我和林强,“那什么,吃完早点,歇会儿,咱们……找个曲子练练,磨合磨合吧。”
“成,我没意见。”答应着,我往小厨房走。
“那,林强,你呢?”有点谨慎的看向似乎低血压减轻一些的人,周小川追问。
“啊,我也没问题。”林强点头,随后习惯性的拢了一把头发,“还是叫我‘强子’吧,我习惯别人这么叫我。”
后头,林强和川儿又聊了些什么我就印象不深了,我只记得那天的豆浆格外香醇,油条格外焦脆。
虽然嚼子说我见着饭就老实的时候我总是不承认,可实际上,幼年时代总是饥一顿饱一顿捱日子的境遇,让我确实在物质生活稍稍丰富起来之后,就再也不想亏待自己的嘴了。于是,我成了队里的零食仓库,谁嘴里没了滋味儿,想嗑俩瓜子儿,嚼片儿山楂的时候,我总是能随手就掏出来一把递过去。嚼子也说过什么“邪行了啊,你就这么揣,怎么就不见长肉呢。”,我很臭美的说这是天生的,你嫉妒吧,但心里却明白,起根儿上就没伺候结实的身体,想单靠后天弥补,恐怕是不那么容易补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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