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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贞赶在春花忍不下去之前淡淡开口:“我渴了,清文一向懂得兄弟情,帮三哥倒杯水来。”
我呸!一个下人都不如的少爷,也配指使我们四少爷,张姨娘鄙夷的扁起鼻翼:“大热的天,这屋里难闻的不像人呆的地方,全是晦气我们先走了。”
张姨娘一边说,一边又用帕子在鼻前挥了挥,拉起周清文的手往外走,边交代:“待会回去叫小丫头烧锅艾水,好好洗洗祛晦气。”
“哦”
周清文意兴阑珊的应着,今天没外人他还欺负过瘾呢。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时,周清贞神色淡漠的开口:“上次落水大伯母说服大伯父,把周清文送到县里读书。”
也是这一次让张姨娘清醒的认识到,大老爷再怎么宠爱她,但只要涉及到大夫人的两个嫡子,她和她的儿子什么也算不上。大老爷她不敢很,因此把这份失望和恨都转嫁到周清贞身上。
“到县里念书名头再好,再每月多给二两银子的月钱,到底也是被家族驱逐了,张姨娘为这事恨我呢。”
春花气急即便是趴着,也能看到后背一起一伏:“周清文整天挑唆二少爷使坏,大夫人赶走他有什么不对?做尽亏心事,他们不怕……”不怕鬼敲门……
春花平静下来想想,忽然笑了,然后周清贞就看他的姐姐莫名其妙的忙活,先去他的屋里拿来去年的深蓝色夹袍,刺里刺啦撕成一堆布条。
“阿贞,那枚铜钱呢?”
周清贞从枕头底下摸出来递给春花,春花笑嘻嘻接了,找了一个崭新的红丝绳拴了起来。
“下次再有这样的,姐再给你。”
“嗯”瞄了一眼红绳的长短,周清贞趴在胳膊上垂下眼。
晚上春花又说:“阿贞今晚你住自己屋。”
“嗯”周清贞慢慢的爬起来,抱着枕头慢慢、慢慢的挪回自己屋。他趴在自己的炕上,看着春花把柜子里另一件深褐色的夹袍,还有一件白色褒衣裹到怀里。
看她回头裹好回头对自己笑笑交代:“晚上乖乖睡觉。”
“嗯”
周清贞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姐姐有什么不对。
黑漆漆的东屋,春花眯了一小觉睁开眼,把中午缝成的长布条,一圈一圈紧紧缠到脚上;那枚铜钱含在嘴里;裹上周清贞的夹袍;把白色褒衣塞到怀里。
拉开东屋门再转身轻轻掩上,摸到院门口悄悄拉开门,在幽幽的‘咯吱’声中,闪出院子再轻轻拉上院门,循着树影融入夜色。
当小院门合上的时候,周清贞睁开眼睛摸到外衫披上,一瘸一拐摸出小院靠墙站好。他抬头看了眼只有一钩新月的夜空,转头看向前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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