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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绛:“那也挺厉害的。”
晏破舟闻言嗤笑一声,不说话。
萧行绛也沉默下来,一时间夜里静谧,只有凤凰枝燃烧时的噼啪声。
半晌,萧行绛轻声唤道:“舟舟,抬头看。”
晏破舟闻声抬头,却见头顶层叠的树枝不知什么时候退开了,如拨云见日,露出头顶一片漆黑苍穹,万妖界没有星空,但眼下天幕中却是星子深深,斑斓璀璨又浩渺无边,天河夜转漂回星,银浦流云学水声,长夜未央时,星汉灿烂。
晏破舟许久没有声音,萧行绛以为他睡着了,微微动了动身子,这一动,趴在他怀里的晏破舟忽的出声:“去哪儿?”
萧行绛动作一顿,复又失笑:“哪也不去。”
晏破舟不说话,抱紧了他的脖颈,听萧行绛说:“睡吧,我哪儿也不去。”
“如果今日没有母鼠引爆妖丹呢。”晏破舟忽然问。
“那”萧行绛不知怎么说,他让母鼠带晏破舟走,确实来不及细想自己到底怎么办,他自己清楚,九重天上高台观戏的那位仙人法力不低,自己与之对峙,根本没有胜算,更何况对方本就是冲着他的命来的。
“如果有大风大雪,”晏破舟不等他回答,接着说:“如果有妖魔作祟呢。”
他话音里带了泪声,最终说:
“如果是天道呢。”
萧行绛罕见地没有立即回答他,这其实是个无解的问题,晏破舟想不通,萧行绛也未必想的通,萧行绛想要晏破舟活着,晏破舟想要萧行绛活着,可百般束缚终究不得法,无论是混沌境还是烧灯续昼,最后都是玉石俱焚的法子。
“我觉得不应当这样,”晏破舟任萧行绛给他抹眼泪,说:“你是仙尊,我是魔尊,天地间没有能够束缚我们的东西,狐狸不行,四脚蛇也不行,可为什么”
晏破舟泣不成声,萧行绛接了他的话,说:“为什么总是受限总有约束,对吗?”
晏破舟应了一声,拿萧行绛的白袍子擦眼泪。
“舟舟,”萧行绛在一片漆黑里揽住他的腰,让他贴着自己,说:“万物如此,众生如此,六界之中没有不受约束的东西,这约束是天命,或是天道,亦或是因果也未可知。”
“我只是觉得,”晏破舟声音越来越小,最终颤颤地说出一句:
“我只是觉得你不应当如此。”
折青仙尊应当光明灿烂,如数千年前一样俯瞰众生,受六界敬仰,而非丧家犬一般逃命至妖界林间,法力大损又失了龙鳞,晏破舟看着萧行绛从云端落入泥潭,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可他又什么也不能做,他不能杀了天道也不能杀了黄狐,连对红蟒的报复也只能在幻境中做贼似的将它抽筋剥皮,深深的无力感快将他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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