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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你用脏水给我洗了个澡,我用自来水给你洗了个头。不觉得自己赚到了吗?”
藤堂夕夏俯视着铃木香里,她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
铃木香里骂骂咧咧了几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滚带爬地出了厕所。
上课铃声早就响过了。铃木香里走后,整个空间都变得很安静。藤堂夕夏的脑子也蓦地空白,只是将目光落在上杉凛的身上。
“藤堂同学......”
上杉凛的眼睑微颤,怯怯地开口。顿了一下,她又接着说,“藤堂同学,谢谢你帮我。但是抱歉......以后...以后...请不用管我。我先陪你去更衣室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若蚊吟。
藤堂夕夏看着眼前精致如瓷娃娃的少女,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大概是因为,她也刚刚经历一场不寻常的“大战”,还来不及整理情绪,而上杉凛的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撞了她一下,说不上有多疼,但卷起了一阵密密麻麻,让人难受。
“既然让我不用管你,那你也不用管我。”
拒绝了上杉凛的陪同,藤堂夕夏大步离开了女厕,独自前往更衣室,处理自己的一身狼狈。
简单地冲洗了头发,又换上了干爽的运动服后,藤堂夕夏爬上了校园角落里那棵她觊觎已久的银杏树。
这棵银杏树看上去年份古老,粗壮的主干大概要三四个人才能合抱。分出的侧枝向四周肆意发散,远看像是尽情绽放的花朵,在澄净蓝天下,美得像一幅油画。
她眺望着远方。比起开学第一天的场景,校园里的树木花草又被重新整理过,长椅被翻新修葺,红如云霞的玫瑰也开遍了整个校园。
此时,她的头发已经干透,手臂后知后觉地传来细细的疼痛感,并不强烈,但如同渗入皮肤一样如影随形。她的思绪不自觉地飘回刚刚发生的一切。心里闷闷的,脑子里似有一大团纷杂的羊毛线,她想理出个头绪却又不知从哪下手。
“唔......”树下的橘发少年悠悠醒来。
“你醒了?”藤堂夕夏望向他。
不久前,她来到银杏树旁,发现这里已经有人了。一个橘发少年穿着短袖短裤,躺在树下睡得正熟。怕他着凉,她就脱下了自己的运动外套,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
芥川慈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微风拂过脸颊,身上却温暖惬意,还有草莓香气萦绕鼻尖。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所以他睡得格外久。他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才缓缓往声源处看去。
有一人坐在银杏树粗壮的树枝上,背靠树干,一只脚弓起踩着树枝,一只脚自然垂下。斑驳树影下,那人周身似有朦胧光晕。他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知道他有一头齐整的黑发和一双灵动明亮的眼眸。
藤堂夕夏从树枝上跳下来,走到少年身边拿回自己的外套。
“下次记得带件衣服,不然会着凉哦。那么,我先走了。”她这么嘱咐着,挥手和他说了再见。
芥川又揉了揉眼睛,那人出现的树枝上已空无一人。凉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一下睡意全无。他猛地跳起,环顾四周,惊声大喊。
“诶?!!!我好像看到木灵了!”
逃了差不多两节课,藤堂夕夏认命的在老师办公室接受班主任的暴风咆哮。
恰好今天没有部活,熬完最后一堂课,藤堂夕夏拖着步子走到鞋柜准备回家。她的脑袋放空,身体被潜意识全权接管。开柜门,拿鞋子,穿鞋......
“啊......”
脚部突然传来钻心的刺痛,她惊呼出声。脚步失措,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完蛋。
失重感中,心脏像被一股激流击中。她闭上眼睛,等待新的疼痛到来。
“喂!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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