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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马蹄疾”年轻人在自己的岗位上大刀阔斧,真干实干,又有李书记等许多领导的支持鼓励,各项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县里的业务部门也都十分的满意,村干部也很高兴,年轻人直来直去,好联系好沟通,一些事情一说就行,不需要拐弯抹角地难为人,几个人崭新的工作方式一下子打开了局面,来了个开门红。
得心应手的工作干起来很开心,也很顺畅,不知不觉中时间感觉过的很充实、很快,转眼间,云龙他们从提拔重用已经一年多了。
2000年的十月份,全县的企业改制工作全面拉开了序幕,所有的县、乡、镇,由政府主办的企业全面与政府脱钩,改为私人承包的企业。目的就是给政府减轻负担,减少政府对企业的干预,让企业有自己的自主经营权,以便更好地去适应市场经济。牛集镇这次企业改制的任务不大,只有建筑公司和手套厂,其他的已经于两年前改制完成了。
县改制领导小组会同镇上的企业改制领导小组对两个企业进行了全面的清产核资,人员解散,拍卖竞价,历时两个月才全部完成。
张光林作为镇上的机关干部又回到了农机站,继续担任副站长职务,根据情况再做调整安排。
六个镇直单位领办创办的实体也在县企业改制领导小组的要求下全面停办。所有专职、兼职人员都回原单位上班。
领办创办的实体经济,各单位自负盈亏,镇政府财政不予干预。打字复印部划归了党政办公室,每个职工盈利一千元;林业站育苗基地所有苗木折价给镇政府,职工集资原价返回,以前的盈利、福利待遇不再计算。其他四个单位除了水利站有少许盈利外,剩下的因经营不善每个职工亏损800元。
秋风秋雨秋叶黄,秋天的季节是一个多彩的季节。红红的枫叶如同天边的彩霞尽染霜林,黄黄的落叶在秋风的拂动下洒向大地。一场秋雨一场寒,深秋的季节已是阵阵凉意,不得不让人们准备下更多的衣服来进行更换。
结了婚,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已经很少再无忧无虑地聚在一起尽情欢愉了。云龙老想着约上玉梅和顾晓到家里吃顿饭,但是往往忙这忙那地聚不到一起。借着周五空闲的时间,云龙早和玉梅、顾晓打好招呼,约着中午吃水饺。上午十一点多,云龙就给孙学民打了声招呼早回去了,买好猪肉馅和韭菜,又弄了几个熟食小菜,匆匆地回家准备去了。
中午的时候,艳秋也早一步赶回来,等玉梅和顾晓来到的时候,云龙已经和好了面、准备好了肉馅,就等着包了。四个人有揉面的,有擀皮的,有包的,边干活边说话。
听到光林回来的声音,云龙走到门口大声地招呼了一声,不一会光林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包水饺啊,我说听着这里这么热闹哪,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需要我下手帮忙吗?”“不用了,张大厂长,你就等着擎吃就行了,我们一会就包完了。”玉梅开着玩笑。光林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啥厂长,早免了,不要再提那茬了。”他又站起来走到几个人面前,“干了一年多,在厂里忙的不可开交,现在一上班,心里感觉空落落的,还怪不适应的。”
“能适应吗?当厂长多牛啊,有车有辆的,有吃有喝还有大大的奖金,比我们这些在清水衙门当个小兵的强多了。”“那倒不是主要的,关键是在厂里干的时候觉得非常的充实,忙活着很有意思,不像现在这样,哎,一点激情也没有,心里空虚乏味。”光林叹了口气。艳秋问光林:“秀秀怎么还没回来啊?”“她中午值班,不回来吃了。”
对光林来说,回到镇上上班感觉真的落差很大,确实有些不适应。企业改制的时候,隋文海就几次三番地动员光林和他一起承包手套厂,但是光林感觉有顾虑,一直犹豫不决,始终下不了决心:毕竟在政府上班,铁饭碗,有保障,而且接农机站站长的事基本定了,只是早晚的事情。光林也想趁着年轻好好干一番事业,将来当个副镇长什么的,弄个一官半职的光宗耀祖,体面体面。
回到农机站,还是干着副站长的工作,其实跟当兵差不多事。农机站就三个人,站长吴远超五十多岁了,还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老同志李振东,平时有什么工作基本都是光林干。再说平时也没什么大事可干,每年春季的维修网点的年审和秋季的农用机械的年审,总共忙不了十天八天的时间,其余的时间大部分是政府安排的中心工作和包村工作,站上的其他职能也都慢慢的弱化了,工作上真的没有多少事情。
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来了,加上几盘熟食小菜摆的桌子上满满的。云龙和光林每人倒了一杯白酒,大家吃着、赞不绝口,都表白着自己包的水饺如何如何的水平高。顾晓嘴里填的满满的,冲着艳秋一个劲的笑:“嫂子,你好幸福啊,孩子老人们看着,云龙哥又这么细心能干,生活过得这么滋润,心里一定很高兴吧。”艳秋一笑,“你和玉梅这两个没良心的,原来的时候有事没事缠着你云龙哥,哥长哥短的,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来家里坐坐啦啦,心里光想着你们那一口子了。”
“哪里呀,嫂子,我俩是想来看云龙哥,这不是怕你吃醋吗,不敢来呀。”玉梅吃着饺子蘸着醋,故意冲艳秋嘟了嘟嘴,“俺们两个的云龙哥,自从被你承包占领了以后,云龙哥也不敢请我俩吃饭了,这好久见不着个面,嫂子,你好自私啊。”玉梅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云龙喝着酒,一个劲地笑。光林拿着筷子,点了点玉梅说:“吃水饺也堵不住你的嘴。”
“对了,云龙哥,光林哥,这段时间,镇上有人在议论你们两个呢。”玉梅一本正经地说,光林不以为然的说:“议论什么呀,我俩有啥好议论的,既没权又没势的。”“我听到他们说光林当了一年多的副厂长,赚了好多的钱,而且经常喝的醉醺醺的,回来的很晚。”“谁说的呀,哪里赚了好多的钱了,喝酒多我也是为了工作呀,我替厂子里创造了多少利润啊,陪着客户吃完饭,再把他们送回去,能不回来的晚了吗?这还不是说撵回来就撵回来了吗,真是闲的无聊,背后乱议论人。”光林一肚子牢骚没出发,艳秋赶紧说:“玉梅,别听他们的,人多了,啥样的都有,别信这个听那个的,嘴长在人家脸上,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咱们就当没听见。对了,也有说你云龙哥的,说啥啊?”“说云龙哥在育苗基地也赚了不少钱,还说,育苗基地的树苗子原来都是镇政府的,被云龙哥他们卖了,装进自己的腰包了。”
艳秋冲着云龙一瞪眼:“我怎么不知道啊,赵云龙,你的钱都放到哪里去了,快说。”“你们两个呀,听见云彩就是雨,哪有的事啊。”云龙吃着水饺,不紧不慢地说:“树苗子是卖了些,但是,我们又买了些小树苗栽上,今年春天种的树,镇上还没有和我们算账呢,财政所资金这么紧张,亏本的买卖王镇长是不干的,你们呀,听什么信什么,和三岁的小孩子一样,真有意思,不长点大人心眼,快吃吧,别听些乱七八糟的闲谈莫论了。”“云龙哥、光林哥,信不信是你们的事,但是好多人议论可是真的,我就不题名道姓了,你两个多长点心眼吧,免得让人家卖了还冲着人家笑呢。”玉梅不放心地叮嘱着。
艳秋笑着说:“好了,咱们不讨论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大家快趁热吃,好久不见面了,啦些高兴的事情。”说着端起碗舀了些饺子汤,递到玉梅面前,“喝碗饺子汤,这叫原汤化原食,玉梅,给你这碗。”“谢谢嫂子。”不一会,大家就把玉梅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几个女同志好久没见了,打开了话匣子,围绕着老的、小的、工资、吃喝穿戴啦个没完没了。
云龙和光林喝着酒听着她们滔滔不绝的说着话,时不时地随声附和两句,凑着热闹,小屋里不时发出一阵阵的笑声,几个人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刚参加工作,无忧无虑的快乐年代。
光林回到家里,独自一个人泡了一杯茶水,坐在沙发上,想着玉梅刚才说的那些话,不禁浮想联翩:乡镇工作尽管很忙很累,但是毕竟是针对一部分人员的,主要是指那些领导干部和大部分的中层干部以及具体负责相关业务的办事员,有很大一部分人员是相对清闲的。忙的时候也是阶段性、有始有终的。光林这个角色除了镇上的几个大的中心工作以外,平时大部分的时间也是闲的无聊,经常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看报纸,一待就是一整天。
在企业挂职的时候,工作环境和工作性质完全是两个天地,这一年多的时间,光林学了不少的东西,也长了好多的见识,平时接触和交往的人员五花八门、形形色色,和政府的工作人员与村干部更是天壤之别,完全不同的思想意识,看待问题的角度、处理事情的方式更是千差万别,不可同日而语。
在企业的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是对于光林来说简直就是改头换面、换了另一个世界,和在政府工作时的方式方法、思想意识完全两种概念。光林从小就在困难家庭里长大,物质匮乏、生活拮据、开支用度更是勤俭节约、能省则省;在企业,跑业务、拉关系,请客、送礼,一行一动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慢慢的,自觉不自觉地养成了好面子、讲排场、挥霍浪费的毛病,尽管光林有时候也心疼花钱,但是没办法,都这样,只能相互攀比、恶性竞争。
平时手头上富余、口袋里随时带着现金,到哪里都要时刻准备着买单,一来二去,自己有什么私事也就捎带着一块处理了,工资奖金基本动不着,秀秀在家里花钱也变得大方起来。光林应酬多,酒场多,闲暇的时候约上云龙、朋友、同事一起喝上杯,时间长了,请客的任务就成了光林的分内之事,大家觉得理所当然了。
经常跟着光林喝酒的高高兴兴,参加不上的难免心生嫉妒,看着人家吃吃喝喝、场场面面,就风言风语、造谣诽谤。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光林毫无察觉,继续我行我素,无形之中树立了一些对立面。
生活工作都在镇上,这样一个环境中,彼此知根知底,谁有些风吹草动大家都清楚。有的人看见别人好了就特别的高兴,尽管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就是暗地里替人家高兴;有些人则相反,别人好了,发达了,自己看着就生气,而且就像是自己的仇人一样,虽然与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就看不到人家的好。这些人而且嘴巴特别的贱,恶人恶语,尖酸刻薄,挑事生非,制造矛盾,成为事端的挑起者和矛盾的制造者。别人一旦遇上点难事,他们就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像是打了一个胜仗似的。
光林正在胡思乱想,秀秀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件崭新的羽绒服。“到哪里去了,怎么又买衣服了。”“这不是,值完午班,下午到县城逛了逛,买了一件羽绒服吗。天气冷了,人家还不添件衣服吗。爱珍前几天就买了,今天下午陪我逛了一下午,好不容易买了件应心的。”“秀秀,我回镇上上班了,不像以前那样方便了,咱们光指这点工资,还是节约着点花,你去年不是刚买了一件,还很新呢,怎么又买了。”“哎呀,光林同志,你老婆穿的时髦一点,不是给你争脸吗,这好好的心情,让你给整的没心思了,又不贵,才四百多,至于吗。”“还不贵,四百多,咱们半个月的工资,一个月的生活费了,秀秀,你怎么这么不过日子啊。”“我怎么不过日子呀,人家爱珍,老公是油田工人,平时吃的穿的都多么的滋润啊,人家老公从来不说什么,还嫌她花的少呢,我买这么一件衣服你就受不了,有本事到外面赚钱去,在家里撑什么本事啊。”
气的秀秀把羽绒服一把摔在沙发上,自己上卧室去了。光林一看这阵势也没了脾气,心里一酸:哎,啥也别怨,怨自己没本事,自己的老婆买件衣服都舍不得,张光林呢,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秀秀生气的样子,光林只好装着买菜,走了出去。的确,光林很爱秀秀,平时惯着宠着习惯了,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可能是喝了些酒,又听了玉梅的说的话,心里不知不觉就闹出了这么一出,弄成了尴尬被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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