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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牙婆奸计(第1页)

妇人乃牙婆,姓张,年四十八,专贩卖青春女子,或卖至青楼妓馆,为娼为妓,或卖至富豪人家,为奴为婢。其早年还正经寻摸贫穷女子,从中渔利可使生活不愁,然而金银钱财自古是多多益善,于是趁机拉拢了四位壮年男子做爪牙,改买卖为抢夺。

张婆手下四人分别是李桥,张宽,马齐和王训,皆是好狠斗恶的地痞流氓。那日,几人路过芳喜所在村落,张婆见姑娘生得标志,尾随至她家,但青天白日,不知她家究竟几人,且不远处还有两户人家,闹开了怕横生枝节。于是张婆傍晚假意讨水,进屋仔细查看,发现家中只有母女两人,然后就发生了抢走芳喜的事。

几个贼人卖掉芳喜后来到平江县,本又看中一良家女子,却在赌坊茶馆,随处可听百姓人人谈论官府清道,“京师高官”巡查本地之事。张婆经历丰富,听闻此事忽然想起一些传言,稍一思索,计上心头。

张婆叫来几人密谋。谈起早年间,有一地忽然传出宫中采选的消息,原来是当地官员欲为天子进贡,派衙役公然入户强抢,有钱者不忍骨肉分离,下跪求情,奉上钱财以求自保,然而衙役哪管这些,拿了钱财,也要带走女眷。据闻有衙役竟能靠此钱财买宅置地。

“如今,岂不是天赐良机?”张婆说。

“良机?请张妈妈细细说与我等。”说话此人名李桥,年三十二,烧杀抢夺无所不为,本是各地逃窜流民,后遇张婆,两人相见恨晚,沆瀣一气。

“往常我们卖一人才得几金?何况常常寻摸十日,才得一人。大户人家你我不敢上门,小门小户,有奴仆徒弟,也怕闹出动静,被抓被捕。”张婆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我们何不借此事,散布出去宫中采选的消息,等人人惶恐相信,你几人扮作衙役,尽管挑些富裕小户,假意抓走女眷,待其求饶,便开口索要钱财,此时他们必定双手奉上。既然未带走人,也就决不会主动报官。”

“城中百姓集聚,只怕引起祸事。”李桥说。

“只要消息传开,人人自扫门前雪,躲还躲不及,哪有出门相帮的道理。”牙婆说。

“若是官府澄清,所谋之事岂不轻易败露?”张宽说,他乃李桥表弟,原是一铁匠,正是李桥向张婆引荐。

“此言差矣。采选之事常有朝廷直派官员的情形,即使有传言,县官大人也怕此次“京中来人”乃暗访巡查,并不一定直言目的,如今或许旨意未到而已,必不敢断定真假。”牙婆胸有成竹,摇头晃脑地接着说:“只是,你兄弟几人,是否有这胆量啊?”

“我们几人刀山火海何曾怕过,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马齐说道,“哼,张妈妈怕是小瞧了人。”

“好!马兄弟,果然是铁骨铮铮,”张婆说,“有你的话,我就放心了。若是定了,那就还有些事要抓紧办。”

“张妈妈尽管说,我们几兄弟照做就是。”李桥说。

张婆举起两根手指,“有两桩大事麻烦几位兄弟,一是四处传言宫中采选,且不可在一处传,免得被人寻根究底,查出踪迹;第二个是,衙役的衣服,得想点法子,或偷,或请裁缝伪造,都不可引起大动静,否则必定误了大事。”

几人点头,互相得意地看看,低声密谋起细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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