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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没有任何一位【新生】的宠儿或者信徒,会以获得【新生】权能为荣,即便是【世界树节制】,也从未大张旗鼓地表示过自己对于【新生】的崇拜。
至于那位八岁孩童的幽绿色瞳孔,以及那段匪夷所思的记忆,我更倾向于是某种不可名状之物的亵渎著作。那些诡谲异常的万彩鱼,多半也与这位不知名的邪神息息相关,而这一切,均要从这座小镇的邪教组织:大衮密教,开始调查!
在1584年前,大衮密教的教众只有寥寥几人,但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小镇上的所有人,几乎都加入了这个邪教组织!当然,这并不包含老布什这位烂人,在他眼中,再强大的权能,也无法为自己带来一位漂亮妞,或是一瓶上好的陈年朗姆酒!与其每日祈祷,倒不如偷上几枚贝利,潇洒快活来得自在!
我是雷顿,不是布什,我是一名考古学家,而非每日买醉的地痞流氓,我只是伪借着他的腌臜皮囊,而不是活成老酒鬼的模样!为了调查清楚真相,加入大衮密教似乎是唯一且必须要做的事情!
对于我的加入,小镇上的渔民虽略有不解,却没有多说些什么,毕竟【新生】权能的强大有目共睹。那些价值不菲的万彩鱼,那些返老还童的渔民,不正是活生生的例子吗?不管男女老少,想要从中分一杯羹,更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起初,我并没有察觉到大衮密教与其他的邪教组织有何不同,相较于挖骨掘肉的欲肉教,剥皮截肢的剥皮屋,大衮密教的诵经吟唱便显得仁慈许多!若是内心虔诚,还会收到牧师派发的金制品,虽然样貌怪陋猎奇,但材质却与真金相差无几!
至于那些经书的内容,无非是膜拜某位人为编造的至高神,赞颂这位至高神创下的丰功伟绩,对于那些迂腐到骨子中的愚民而言,大衮密教的存在,正是上天的安排!对于信奉“共济主义”的我,根本起不到洗脑的作用!
又过了一个月的功夫,就在我百无聊赖地书写着日记,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关于大衮密教的调查进展,突然迎来了转机。
我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大衮密教的牧师,将一顶模样怪怖的金冠戴在我的头上。就在我疑惑不解之时,那位患有脓癣的售票员缓缓走到我们面前——他是我们的引路人,他将带领我们,走向膜拜【新生】的伟大道路!
他带着我们来到一艘破朽不堪的木船上,随后,他便载着我们驶离了小镇所在的海岸线。在惨淡月光照射的海面上,我清晰地看见色彩斑斓的万彩鱼簇拥着我们前进,那些渔民均兴高采烈地欢呼雀跃着,可我却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若是细细观察,便能发现隐匿于万彩鱼下方的诡恶绿光,很显然,这些万彩鱼并非通人性的美善灵宠,而是被这些无可名状的冤孽之物驱使所致!就在我思考,为何会招来这群不可名状之物时,头顶上传来的异常波动,好似醍醐灌顶般,令我恍然大悟!
很显然,那顶透着瘆人金光的头冠,正是吸引这群怪怖生物的罪魁祸首!以此进行推测,我联想到了之前那些模样恐骇的金制品,很显然,那并不是犒赏信徒的奖励,而是招来怨伥的不祥之物,正是它们的存在,吸引了诸多怪怖孽物的到来。
至于万彩鱼,不过是色彩斑斓的伪装罢了,既然这群渔民从中获利颇多,理所应当的,他们也要付出与之相匹的代价!直到这时,我才想起老布什口中的疯言呓语,所谓的活人祭祀,怪诞谬谈,在阴森骇怖的深海背景下,正一步步趋近于现实!
时至今日,我仍旧忘不了那日的情景,随着时间的流逝,破朽枯槁的木船缓缓驶入一片腥臭刺鼻的幽绿迷雾中,又过了许久,一座扭曲恐悚的小岛慢慢映入眼帘,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也是举行活人祭典的祭坛!
与此同时,我内心的不安感愈渐强烈,它疯狂暗示着我的身体,让我逃离这片地界。但由于身后便是汪洋大海,而我也只得在脚趾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便朝着无人的密林中狼狈逃窜!由于肾上腺素的加持,第一时间,我并没有感觉到疲惫,直到良久之后,周围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时,眩晕的头目与痉挛的肌肉令我痛苦不堪。
我试图联络清道夫共济会的救援团队,却发现这里压根没有信号!好在我的功绩不少,为了确保我的安全,O5议会特意派遣【工程师】在我的心脏处安装了一枚“心脏显示器”,之前的剧烈跳动,想必引起了【罐中脑】的注意——他们定然会派人前来营救我,而我所要做的,便是在这座阴森怪怖的小岛上苟延残喘几日。
作为一名考古学家,野外的探险知识自然必不可少,在一座海岛上苟活几日,并非一件难事。不管是野花野果,还是飞禽野兽,若是处理妥当,也能勉强充饥堵饿。即便没有火,倒也能模仿原始人茹毛饮血,无非是身体内多一点寄生虫罢了!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这座小岛的恐悚之处,别说野花野果,就连蜘蛛网上的昆虫,都有着不知名的毒腺液体!别说吞进肚子,只是用手指轻碰一下,便会瘙痛难耐。而我也只得四处搜寻,试图在这里找到一些勉强入口的食物。
时至今日,我仍旧在思考,每日吟诵大衮密教经文的我,是否得到了【新生】异神的垂青?若没有这些渔民的牺牲,我怕是早已死在了这座怪骇恐怖的无人小岛——那时的我饥寒交迫,肚中已有许久未曾进食,就在我心生绝望之时,我突然瞥见远处的礁石上,刺立着诸多模样凄惨的尸骸。
我走上前去,却发现这些尸骸依旧残留着些许温度,模糊难辨的血肉骨块糅合在一起,组成了世间最美味的佳肴。海鸟撕扯着尸骨内部依旧跳动的心脏,我则揪扯着海鸟肥硕的翅膀,鸟吃人,人吃鸟,如此荒谬怪谲的景象,在愁云惨雾的映射下,竟显得理所应当......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的胃囊内部,塞满脏污鸟羽与腥臭肉块时,脑海中仅存的理智,也从茹毛饮血的原始饥渴中恢复过来。那时,我才发现不远处正站立着数道神秘身影——由于幽绿浓雾的遮碍,我辨不清他们的真实模样,只有那些宛若怨恶深渊般的诡绿眼瞳,令我印象颇深。
其中一“人”,他哼着音调诡诞的歌谣,将漂浮在海面上的腐臭尸骸打捞进木船内部,随后,在诸多万彩鱼的簇拥下,驶向了更深处,且幽雾渐浓的远海方向——我知道,他看见了我,但并没有过多理睬,就好像人类看见蚂蚁一样,那种渺小的无助感,令我心生迷茫......
当救援团队找到我的时候,则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那时的我精神几近崩溃,若非牧师不停校正着我的认知,以及每日数十次的拜神仪律,只怕在我原路返回的那一刻起,我便已是一位满嘴呓语的迷失之人。
当我将过往的经历讲述给那些档案馆管理员时,他们均表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事实上,我既没有讲述那片诡异密林中发生的谋杀惨案,亦没有讲述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认为我的言辞过于血腥残暴,而特意封存了些许内容。
当人的理智尚存,他们便会用言辞遮蔽某些至关重要的事情,若我将过往的经历全部说出来,只怕早就被清道夫视作精神病,而扔进疯人院。由此可见,现实中的荒谬诡谲,远比故事中所描绘的,更加怪诞离奇!
时至今日,我仍旧会在噩梦中窥探到那天的情景,这段经历让我痛苦不堪,导致我无法专注于自己的考古工作。思索良久之后,我决定买一些记忆领域的逆模因药剂,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而忘记这段惨痛的经历。
我知道,历史不应被遗忘,这是考古学家刻在骨子里的原则。正因如此,我才会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写在日记本里,并将其永久封存。内容之所以略有缩减,是因为我再也无法直视那些腥臭的文字,那是一段恐怖惊悚的过往!
直到我死去的那一日,这本日记中所记载的内容才会公之于众,若读者能够感受到字里行间的恐骇绝望,便会理解我的所作所为,都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我是一个正常人,但在这种濒临崩溃的境地下,高尚的人伦道德,都不如活着重要!
千万不要将这本日记的内容肆意宣传!
千万不要食用万彩鱼!
千万不要接触眼瞳幽绿的渔民!
千万不要信奉大衮密教!
千万不要靠近那座小镇!
那座小镇,叫作印斯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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