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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无罪者的救赎二（第1页）

第一幕

时间：诺斯1628年7月16日19时58分

地点：阿卡姆小镇——无名地下墓穴

参演人员：玛门、蒙蒂斯、盗墓贼

在霍华德博士与乡里愚人特遣队建立新世界之前，居住在阿卡姆小镇的村民大多是一些无处可去的极恶之徒，亦或是近亲杂交而生的畸形怪胎。在盗墓贼看来，后者的坟墓不过一捧尘土，不存在多少价值，但这些极恶之徒中不乏有一些擅斗权谋的世家子弟，或者背负无数血债的政治家，他们的陪葬品，在黑市上往往能卖出高价。

由于旧世界的阿卡姆小镇环境极其恶劣，死在这里的世家权贵数不胜数，盗墓贼不需要花费过多的精力去寻找这些墓穴的位置，他们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如何避开墓穴中的陷阱，以及如何将墓穴中的值钱玩意一扫而空。

相较于在深山老林中寻坟掘墓的土夫子，生活在阿卡姆小镇的黑市商人无疑是幸运的，他们不需要花费精力与巨额金钱聘请专业的盗墓团队，只要在旧世界的街头巷尾随便逛上一圈，便能找到几位无所事事的瘾君子和酗酒暴徒。即便他们没有专业知识，即便他们的行为十分冒失，但胜在性价比极高，只要他们能从墓穴中带出一件有价值的陪葬品，对于黑市商人而言，这笔交易便不是一次亏本的买卖！

当玛门叫上自己的同伙蒙蒂斯，来到黑市商人所说的墓穴位置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群人，要么是面露凶色的醉酒糙汉，要么是面颊消瘦的虚弱青年。不需要太多人生阅历，只需一眼，玛门便探明了这些人的底线——一群不可信的流放之徒！

众人的目标一致，都是为了墓穴中的陪葬品而来，见到彼此，都会好声好气地相互交流。当然，这些都是表面工作，玛门很清楚，他们的利益在此刻还没有爆发冲突，只是将墓穴中的值钱玩意搜刮完毕后，会不会自相残杀，便是另当别论了！

玛门和蒙蒂斯虽是作恶多端的盗墓贼，但在分赃财物时，都会遵守最基本的君子协议，也就是五五分成。至于这群酗酒暴徒和瘾君子是否会遵守这个协议，这一点虽不得而知，但在玛门看来，他们有极大的概率摒弃这一基本原则。

蒙蒂斯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在进入地洞之前，二人便商量好共同行动。这种做法虽然会减少一定的收益，但胜在安全，彼此之间互相照应，总比单打独斗强得多。

通往墓穴的地洞狭窄幽长，宽度与高度仅容一人勉强通过，这种明显有些粗制滥造的挖掘工程，不用多说，出自黑市商人雇佣的廉价劳动力之手——他们并没有考虑到陪葬品的体积大小，也没有考虑到通行速度的问题，黑市商人或许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一想到还要额外支付报酬，这种亏钱的痛觉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好在玛门和蒙蒂斯的体型不算肥胖，在地洞中爬行的速度并不算慢，除了衣服上沾染些许尘土之外，倒也算顺利地抵达了墓穴。至于那位面露凶色的酒鬼可就遭了老罪，他的体型比正常人壮硕不少，在进入地洞的时候，尽管他蜷缩着身体，但露出泥土的尖砾碎石还是轻而易举地划伤了他的皮肤，当他成功抵达墓穴后，那种被狭隘空间强行挤压的郁闷与愠怒令他破口大骂。

盗墓贼1：“去他大爷的，老子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等委屈！”

盗墓贼2：“嘘！别在墓穴里面大声喧哗，以免惹来一些不必要的祸端。”

盗墓贼1：“一群不知死了多少年的枯朽残骨，也不知道你这个怂蛋在害怕什么！”

他的嗓门是如此洪亮，以至于玛门手中的烛光险些熄灭，见到如此蛮横无理之人，玛门和蒙蒂斯则眼神鄙夷地看了此人一眼——墓穴之中最忌讳吵闹二字，蒙蒂斯的内心隐隐有一丝不安，若与这位糙汉子过多接触，下场将会惨不忍睹。

蒙蒂斯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这是一种没有由来的感知，但他始终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乎，他赶忙拉着玛门往右侧墓穴走去，避免和这群暴徒有过多的言语以及肢体接触。

这个地下墓穴的规模极其宏大，顺着光明的指引，二人看清了穹顶所雕刻的壁画——环绕的螺旋线和向上的对角线以及强烈的豪华配色，在烛火的映射下，令人目不暇接。乳脂状的色调虽在岁月流逝下淡澉了几分，但光与影交互相错的美感，绝非路旁那群兜售色情雕像的凡夫俗子所能媲美的！

将视角下移，栩栩如生的宗教色彩更是直击心灵。肖像画，山水画，以及诡辉易变的错觉画，这些雕刻打破了凡尘俗世的平庸与含蓄，模糊朦胧的轮廓线，立体有机的层次感，夸张的艺术风格足以刺人耳目，动人心魄！

巴洛克艺术，一种扭曲但极具美感的艺术，这种艺术不受大众欢迎，常常被视为异端与邪典而严令封禁。若说卡巴拉星球唯一喜爱且将其作为雕塑风格使用的世家，从古至今，有且仅有一个——莫撒家族，那个传说中的刽子手家族！

在误打误撞的情况下，玛门和蒙蒂斯来到了莫撒家族的墓穴，这是【考古学家】雷顿心心念念的古老遗迹。这些被烛光映射的五彩壁画，在盗墓贼的眼里，或许分文不值，但在雷顿的眼里，这些可都是无价之宝！

当然，玛门和蒙蒂斯并没有【考古学家】雷顿的丰富学识，也没有与之对应的责任与担当，他们并不知晓这个早已消失匿迹的古老家族，只觉得这些五彩壁画诡美至极，具体有什么含义，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们只想知道这个墓穴里面有多少值得贩卖的古物，仅此而已。

玛门：“莫撒·凯瑟琳？看起来是一个女名，墓穴中应该会陪葬不少的珠宝首饰，这些在黑市可都是硬通货！”

顺着壁画一路向前，二人来到了墓穴的右侧室，侧室的上方刻有人名，空间不算大，里面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口由血石制成的棺材，以及十三根永明的蛟鱼烛。虽然玛门不了解墓穴的来历，但对陪葬品的价值却是了解颇深。

蛟鱼烛的主要成分是由即将化为蛟龙的蛟鱼油脂制成，为了化龙，蛟鱼几乎将体内的所有能量都化为了坚硬的龙鳞，油脂含量可谓是少之又少！一根由蛟鱼油脂制成的蜡烛，其背后往往是上百条蛟鱼的尸体，虽说它们的实力不算强劲，但贵在罕见。在香火不断的佛寺，蛟鱼烛往往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血石虽没有蛟鱼烛稀有，但也绝非凡石俗砾，它通体散发着血梅之香，其味浓郁，且不易被杂物侵蚀。其往往是由血液细细浸润数十年，待浸润的血丝肉眼可见，方为一块完整的血石。对于贩卖高档奢侈品的香水店，它们往往会买上一块由羊血制成的血石，其散发的血香味，很容易吸引路人的目光。

要不是玛门没有携带凿石工具，他甚至会将那口血色棺材视为自己的财物，其内心的贪婪自然不言而喻。好在这些永明的蛟鱼烛也是一笔价值不菲的财富，他们将十二根蛟鱼烛吹灭打包，留下一根用于照明。

至于原先那根用于探路的普通蜡烛，它早就被玛门扔在了一旁，不知去向。有奢靡的生活不过，反倒去过贫苦日子，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这是玛门时常挂在嘴边的观点，并对此深信不疑！

血石棺材位于侧室的正中央，当二人凑近之时，却发现这口棺材是敞开的。这种现象名为“无口棺”，大多是被其他盗墓贼捷足先登，乃是不吉之兆。当然，也有一些“无口棺”是给那些建造陵墓的工匠们所准备的，这种情况大多出现在帝王以及某些神秘世家的墓穴，他们不希望工匠泄密，便在陵墓完成之时，或是坑杀，或是毒杀，亦或是互相残杀，总之，他们无法逃离自己亲手建造的坟墓！

若是前者，棺材内部的金银财宝早就被其他人洗劫一空；若是后者，躺在棺材里的，也不过是一群穷苦工匠的骸骨！所以，大多数盗墓贼在见到“无口棺”时，都会转头就走，不再前进一步。或是离开，或是前往其他墓室寻觅陪葬品，也只有那些贪婪成性的家伙会在“无口棺”中寻找古物，即便最终的结果，大多徒劳无功！

按照惯性思维，蒙蒂斯认为这间墓室已经没有了探索的价值，然而玛门却让他等自己一会儿，很显然，他打算在“无口棺”中碰一碰运气，万一寻到几枚残留于角落的古币，卖到黑市，也算一笔小财。

持着蛟鱼烛，玛门独自来到了那口血石馆旁，事实上，不管是空无一物的棺材，还是塞满人骨的棺材，他的心中早已有所预期。然而等他将烛火对准棺中之物时，还是不由得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