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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中看到的人影是谁?那天是不是有另一个人目睹了郝乐跌下山崖?这个人,有可能是尹竞流吗?尹竞流如果和冯枫等人无关,那又是谁造成他的消失?是另一桩案子吗?郝乐似乎没有会为他复仇的亲人至交,这个人现在冒出来,真是复仇?鸣寒来到陈争旁边,和他一起看着线索墙,“哥,你叹气了。”陈争下意识绷着的肩膀松了松,“不是复仇的话,那是……灭口?”鸣寒挑眉,“十八岁的小孩儿,被吓破了胆,一个约定就能管束住。二十八岁老奸巨猾的成年人,只相信死人不会泄露秘密。冯枫倒是可能被灭口,但矛盾还是出在‘曾燕’身上,他们只要接近‘曾燕’,就肯定知道这是个假冒的。”陈争摇头,“灭口也说不通,现在他们的秘密还是泄露了,多此一举。”陈争回到桌边,简单收拾了下。鸣寒问:“你去哪里?”陈争说:“卫优太说过冯枫和郝乐的认识经过,我找冯枫的家人核实一下。”冯枫父母离异,他虽被判给父亲,但父子俩长年不睦,冯父做建材生意,有点小钱,冯枫高中毕业后,他想让冯枫跟着自己一起干,冯枫却干得一塌糊涂,后来还非要玩摄影,父子俩关系破裂,最近几年各过各的,几乎没有联系。上次冯父就对冯枫的失踪显得很不在意,此时得知他可能是因为十年前害死了人而被报复,惊讶了半天,冷笑道:“他就是这种人,做事没有分寸,做人没有感情,早晚的事!你们别来找我,他在外面做了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这对父子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了生死都不关心的程度,但陈争既然来了,该问的还是得问,“你对郝乐这个人有没有印象?”冯父抽完一根烟,紧接着又点一根,“没印象,冯枫害死的就是这个人?”陈争说:“他比冯枫大一届,也是二中的学生。但他和冯枫的交集在更早之前。冯枫读小学时,是不是去亲戚家住过一段时间?在惠嘉巷?”冯父脸色更加难看,“……是,当时我和他妈离婚,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根本没法生活,没办法,我就让我表姐照顾照顾冯枫。她那儿条件不是很好,房子烂得快要拆了。你们查这个干什么?”陈争说:“郝乐的家就在那附近,他们可能就是那时认识。你表姐是不是找郝乐来给冯枫补过课?”冯父说:“这我哪知道?我送他去的时候给了一笔钱,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花的。”陈争说:“那你现在方便问问吗?”冯父叹气,“人都没了,还问什么问?”几年前,冯父的表姐心脏病发作去世了,夫妻俩的孩子很争气,考到了国外,后来工作定居,把表姐夫接了过去,现在两家早已没了联系。这种情况要找到人确实很难,且知道补课细节的可能只有过世的表姐。陈争想了想,只得问问其他问题,“冯枫和柯书儿的事你知道吗?”“名字熟……他以前的女朋友吧?”“卫优太呢?”“来我们家吃过饭,他那群混混朋友。”陈争又提到尹竞流和曾燕,冯父记不起尹竞流,但对曾燕很熟,说是冯枫认的妹妹。告别冯父之后,陈争接到鸣寒的电话,“查到点有意思的东西,回来看看。”
“有意思的东西”和卫优太有关。以前卫优太和柯书儿还未爆出郝乐的猛料,警方对他们的调查停留在表层,现在调查范围变大变深,查到卫优太在9月20号到10月2号没去料理店上班。陈争盯着时间表,“这不就是冯枫去万均市出差,和甲方发生争执的时间段?冯枫9月22号之后就失踪了。”鸣寒眯了眯眼,“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个时间太巧了。”陈争问:“他怎么说?”“还没审他呢,但问过料理店的员工了。说是店里每年都有年假可以修,老板也得和员工一起排班。因为卫优太是主厨,他一休,其他几个厨师就更忙碌,所以必须提前安排。”鸣寒说:“他这次休得不太正常。”陈争说:“临时提出休假?”“不仅是临时,还有一点,这段时间是料理店生意比较好的时节,每年都是,所以一般说来,大家都不会在这时休年假,他作为老板,以前更是从来没有在9月10月休过。”陈争垂眸思索片刻,“他有必须在这时去做的事。”鸣寒说:“比如,和冯枫碰面。”“陈警官,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这不好笑。”问询室,卫优太正襟危坐,眼神仿佛在控诉警方的失礼,“我不明白冯枫去万均市出差期间,我为什么不能休年假?为什么我一休年假,在你们眼中,我就和他的失踪有关。你们还因此去问我的员工,这不是损害我在员工心中的形象吗?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以后我怎么面对他们?”陈争说:“别一来就把自己剔得这么干净,冯枫现在失踪了,‘曾燕’遇害,而你和柯书儿是十年前案子的参与者,你的任何动向,我们都有责任调查。”他将“责任”二字说得很重,卫优太愣了愣,刻意绷起来的气势灭了大半。陈争接着道:“9月中旬到10月初是你们店生意最好的时候,按理说不应该休年假,你为什么赶在这时休假?”卫优太低着头,眼珠转动,“……我也知道现在休不好,但我身体实在是很不舒服,去年忙了一年,一直没有休,撑到现在,确实不太行了。”他右手扶住背部,面露苦色,“脊椎颈椎的问题,每天站着工作,8月开始就痛得不行。”陈争说:“所以你休假,是做治疗去了?”卫优太含糊其辞,“算是吧。”陈争说:“‘算是’是什么意思?”卫优太道:“没有每天去按摩理疗,医生叫我多休息,没事多锻炼,出去放松放松什么的。”陈争问:“出去?你离开竹泉了?”卫优太抿着唇,好一会儿道:“诶,到乡下住了一段时间。”“哪个乡下?”“黄裙乡,我妈他们在那儿有个园子。”陈争脑海中浮现出黄裙乡的位置,它是函省最北边的乡村,曾被规划起来发展旅游,吸引到了不少投资,但最终没搞起来,许多房子闲置,管理比较混乱。“你一个人?”陈争说:“还是说,和你父母在一起?”“我一个人,他们年纪大了,一般不上那儿去。”卫优太给自己辩解,“陈警官,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怀疑到我头上来,这么多年了,我和冯枫早就不是以前的关系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我要真把他怎么了,我这不是给自己惹事吗?”陈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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