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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心猿意马（第1页）

范桀闻言，心中激荡不已，跪拜于地，誓死效忠：“臣定当肝脑涂地，不负陛下厚望！”

夜色如墨，醉梦乡内灯火阑珊，丝竹之声悠扬，与外面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今晚，醉梦乡的雅间内，曹髦与司马亮不期而遇，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心中都藏着不同的盘算，却都默契地选择了在这个轻松的环境下，继续他们未完的对话。

司马亮步入雅间，步伐中带着几分沉稳与谨慎，他向曹髦微微欠身，笑道：“陛下真是雅兴不浅，竟也踏入了这红尘之地。”言语间，他显得格外随和。

曹髦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意，他轻轻举起酒杯，对司马亮示意：“亮兄言之差矣，朕虽为九五之尊，却也有凡人之趣。况且，这醉梦乡中，或许能寻得一丝解脱，忘却那些烦恼之事。”

两人轻碰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朝政之上。司马亮轻叹一声，似乎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欲言又止。最终，他缓缓开口，言语间不经意地透露出对司马昭的不满：“陛下，臣虽位卑言轻，但时常目睹朝中种种不公，心中难免有所感慨。家兄虽才干非凡，但行事过于独断，朝中诸多同僚，皆感压力重重，难以施展拳脚。”

曹髦闻言，目光微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故作惊讶地问道：“哦？竟有此事？朕虽身处深宫，却也有所耳闻。子翼身为司马家的一员，竟也敢直言不讳，实乃难得。”

司马亮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陛下言重了，臣不过是就事论事，并无他意。吏部门下郎虽无任免官吏之权，但仍有建议之责。臣愿尽绵薄之力，为陛下分忧，也为朝中同僚争取一份应有的公正。”

曹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深知司马亮此举，虽未直接提及反司马昭之意，但字里行间已透露出强烈的不满与寻求改变的决心。他语重心长地说：“子翼之心，朕已知晓，至于你提到的建议权，朕认为，若能善加利用，必能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默契。

随着一曲终了，珠娘轻移莲步，缓缓退至一旁，她面容温婉，眼眸低垂，周身散发着一种柔弱而坚韧的气息。她静静地坐着，不言不语，仿佛成为了这雅间内一道淡雅的风景，既不刻意打扰司马亮与曹髦之间的对话，也不失为一种微妙的陪伴。

司马亮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珠娘，心中暗自揣摩。他轻笑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与调侃：“陛下，臣见您与珠娘姑娘相识已久，每每相聚于此，却未曾见您二人有何亲密之举，倒让臣心生好奇，莫非陛下真乃性情中人，不重俗世之欢？”

曹髦闻言，眼神微动，心中顿时明了司马亮此言背后的深意。他深知，在权力的游戏中，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被无限放大，成为对手攻击的靶子。于是，他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司马亮试探的回应，也有对珠娘默契的感激。

就在这微妙的瞬间，珠娘仿佛能洞察人心，她那双秋水般的眼眸轻轻一转，便捕捉到了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她轻轻起身，动作优雅而不失端庄，手中执起一只精致的瓷杯，壶中清茶袅袅升起热气，与她温婉的气质相得益彰。

珠娘并未言语，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狡黠与聪慧。她缓缓倾身，将茶杯轻轻递至自己唇边，轻轻抿了一口，那茶香似乎瞬间弥漫了整个雅间。紧接着，她做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她竟直接以口度茶，将剩余的茶水缓缓送入曹髦的口中。

这一幕发生得突然而又自然，仿佛两人之间早已有了无需言语的默契。曹髦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与温柔，他轻轻接过珠娘手中的茶杯，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那份默契与情愫已尽在不言中。

司马亮见状，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他轻笑一声，举杯向曹髦致意，道：“陛下与珠娘姑娘真是天作之合，臣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曹髦心中虽有几分无奈，却也明白此刻的情境微妙而复杂，他不得不将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密演绎得自然且深情。他轻轻握住珠娘递茶的手，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心中一颤。他尽力掩饰着内心的波澜，目光温柔地落在珠娘的脸上，那双眼眸里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都化作了无声的柔情。

珠娘的脸颊上泛起了两朵红云，羞涩之情溢于言表。她低垂着头，睫毛轻颤，如同蝶翼般轻轻拍打着心湖，激起层层涟漪。这确实是她的初吻，虽然是以如此特别的方式，但她却意外地没有感到排斥，反而被曹髦眼中的真诚与温柔所打动。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与这雅间内悠扬的丝竹声交织在一起，演奏出一曲只属于两人的秘密乐章。

曹髦深吸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略显纷乱的心绪。他故意将头凑近珠娘，仿佛是在享受那份由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实则是为了掩饰自己眼神中的复杂情绪。那香气，清新而淡雅，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不经意间便侵入了他的心扉，让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然而，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轻调整了呼吸，努力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对话上，于是，他再次举起酒杯，向司马亮示意，同时用眼神示意珠娘退至一旁。

珠娘心领神会，她轻轻福了一福，带着几分羞涩，缓缓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整个过程中，她始终没有抬头，只是用余光偷偷观察着曹髦，心中充满了对这位年轻帝王的复杂情感。

司马亮望着曹髦与珠娘之间那微妙而温馨的互动，心中不禁暗自点头，也让他对曹髦的疑虑瞬间消散大半。

“陛下，臣忽感身体不适，恐是酒意上涌，不便再扰陛下雅兴，先行告退。”司马亮面带微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歉意与诚恳，实则心中已有了更深的盘算。

曹髦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自然明白司马亮此举背后的深意，于是点头应允：“子翼兄身体不适，理应早些休息，朕也不便多留。他日若有机会，再续今日未尽之言。”

言罢，曹髦目送司马亮转身离开雅间，那背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坚定。待司马亮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后，曹髦才缓缓收回目光，心中暗自思量着接下来的布局。

而此时的司马亮，已悄然来到雅间外的走廊上，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平添了几分孤寂之感。他停下脚步，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终落在了正候在不远处的王经身上。

“彦纬兄，随我来。”司马亮轻声呼唤，语气中带着几分尊敬。

王经闻言，连忙快步上前，拱手行礼：“子翼有何吩咐？”

司马亮环视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才压低声音道：“彦纬，我欲在朝堂上增加话语权，你有何良策？”

王经闻言，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答道：“欲增话语权，首要之务便是利用手中现有的权力，尤其是在选官一事上。大人可尝试在推荐官员时，与司马大将军的意见相左，但需注意方式方法，既要表明立场，又不至于直接冲突。此外，大人还需广结善缘，多与朝中与司马大人关系不睦之人交往，共同进退，方能逐渐扩大影响力。”

司马亮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深知王经此言非虚，皆是金玉良言。他轻轻拍了拍王经的肩膀，以示鼓励：“彦纬之言甚合我意。今后还需你多多费心，助我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王经听闻司马亮的询问，心中暗自思量，他早已察觉到曹髦与司马家族之间的微妙博弈，以及自己在这场权力游戏中微妙的位置。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对司马亮和颜悦色地答道：“子翼兄所言极是，增加话语权，确需从多方面着手。我近日观察朝中局势，发现范桀大人不仅忠诚可靠，且能力出众，若能在兵部侍郎一职上有所作为，定能为我等增添不少助力。”

说到这里，王经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深知范桀是曹髦暗中扶持的对象，此举既能顺应曹髦的意图，又能让司马亮误以为自己是真心为他出谋划策。他继续说道：“范桀为人刚正不阿，若由他出任兵部侍郎，定能整顿军纪，提升军队战斗力，这对于国家来说，无疑是件大好事。”

司马亮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未曾想到王经竟能如此迅速地提出如此合他心意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