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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和许辉刷地回头,动作整齐划一,异口同声,“同性恋怎么了,同性恋吃你家大米了?”
“滚蛋!”
“痴线!”见势不妙,那两人赶紧头也不回地跑了。
江朔又追着骂了几句,骂爽了,一只手扣住许辉的腰,“行了行了!人走了!”
许辉在半空扑腾,“回来!他妈给老子回来!有种就别跑,过来跟你爷爷我干一架!让你见识见识爷爷的厉害——”
人家已经跑得没了影,许辉瞪着黑黢黢的路口,半晌,扭头看向江朔,两条手臂耷拉着,在空气中晃来晃去,“朔宝,千万别怂,不就没傍上那个陆邵坤吗?咱们必须火,给我火,火到外太空去!让他娘的后悔去!听见没有?”
江朔看着他,“是,我这样的都不火,天理难容。”
许辉朝他嘿嘿裂开嘴笑,头一低,张开嘴哇地吐了他满身。
江朔,“……”
等把许辉送回家塞进被窝,再打车回到自己家,天都快亮了。
江朔在北桥海湾庭附近租了套房,三十平,一室一厅,客厅中间用帘子隔出来几平米,用做他的直播间。
这个时间楼里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起床出门,他隔壁住着一家三口,能听见铁门划拉开,小女孩儿背着书包哒哒哒跑向电梯的脚步声。
进了门,江朔把自己像张饼似的摊开在地毯上。
这小区年代悠久,很多管道都已经严重老化,天花板上都是管道漏水留下的水印,再加上申港气候潮湿,墙角长了不少霉点和绿色的青苔。
刚搬进来的时候,江朔还用油漆刷过,结果没多久又长出来,几次之后,便丢着懒得再管,这会儿都快蔓延到灯这儿来了。
江朔躺在地上,失神地盯着那处。
他是一周前回的申港,就在陆邵坤走后当天下午,管家说要帮他买机票,他当然不会客气,直接让订了张头等舱,一路从f国舒舒服服睡回了申港。
脖子有点痒,江朔抬手挠挠,露出领子下面,还没彻底消退的吻痕。
这几日偶尔在夜里醒来,看着逼仄陈旧的屋顶,他都忍不住在想,和陆邵坤一起在阿尔卑斯山上度过的两周,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一场他竭尽全力去改变,却依然化为泡影的梦。
海湾庭内大楼排布密集,采光率极低,人站在窗边望出去,只能看到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窗户眼,人影就夹在这些不过指甲盖大小的眼里,有种快被挤钢筋水泥里的错觉,十分压抑。
一丝晨曦穿过斜对面那栋楼的楼顶,艰难地投射进江朔的客厅,就这么细长一根不过筷子粗细的金线,是他这间小破房一天内能捕捉到的唯一一束阳光。
江朔就倒在这束光边上,侧过脸贴着地毯,伸出食指,在那道金线上勾了勾。
几个眨眼,金线嗖的一下,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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