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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杨周雪说起过蛊术,她来北陵后向我科普了许许多多有关于蛊术的东西——蛊虫的习性、种类、特点、喜好,因此我一眼就看出了那个死气沉沉、长了六对脚的黑色虫子是子蛊。
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你要做什么?阿容?你要给我下蛊?”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阿容低声道,他将子蛊放在我的伤口旁边,更加用力地制止了我的挣扎。
比西瓜籽大不了多少的蛊虫从我的伤口里爬了进去,一点点地顺着我的血液进入了血管。
我不受控制地低吼了一声。
阿容像是叹气,又像是无奈地道:“别动。”
他飞快地撕下了一张布条裹住了我的伤口,我在他的禁锢下挣扎不得出。
阿容用北陵语念了一段话,我没听懂,体内的蛊虫却猛地搅动起我的五脏六腑。
“你……你在做什么……”
那一瞬间我就失了力气,冷汗浸透了里衣,疼痛如同浪潮一般席卷而上,我几乎要跪下来,顺着墙软了腿。
“你只要乖乖的,”阿容微笑着对我说,“谢明月,你不仅不会死,而且还不会遭受蛊虫噬心的痛苦。”
我瞪着他,却因为落下的汗水模糊了视线。
“我知道你很难受,也许会怪我,但是谢明月,你我各为其主,我要听从太子的命令,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我不回答,我微微蜷缩着身体抵抗体内的异样。
“不舒服就睡一觉,”阿容的声音跟以往没什么不同,甚至因为大功告成而显得有些愉悦,“有杨周雪在,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分不出心神去听阿容到底在说什么,我几乎扛不住这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的疼痛,那一瞬间我几乎要以为自己会疼死在这里。
太疼了。
阿容并不在意我的答案和态度,他只是亲昵地碰了一下我脖颈上被布条裹住的伤口:“我准备给杨周雪一个惊喜,再等一会儿,等两三个时辰,太子事成,我就带你去找杨周雪。”
“…不要……”我恍惚间摇着头,从嗓子眼里憋出了几句话,“不要让她……”
不要让她看到我。
不要让她因为我而难过。
但是事与愿违,阿容不可能听我的,他只是反驳:“不行啊谢明月,她不看到你这副模样,又怎么会乖乖地为太子所用呢。”
我因为疼痛而说不出话,阿容侧耳听了听,只听得到我的粗喘声,便微笑道:“既然你不反对,那么我就带你去见杨周雪。”
我从未有哪一刻这么恨一个人。
当时杨周雪在雪地里将我的真心踩在脚下的时候,我心里有怨,亦有恨,更是想过要将她永远忘记。
那一刻的心绪之复杂,远远不是这个时候我满心满意纯粹的恨意能够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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