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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听得愣住。皇帝怀疑齐煜不是他的孩子?是了,二姐姐是成婚那天晚上被掳进宫中的。虽细节不为外人知晓,但若皇帝起疑……沈茴心里紧张地扑通扑通跳着,为齐煜的安危担忧着。她忽然意识到,皇帝起了这样的疑心,若不是宫中之前只齐煜一个皇子,恐早就不会留下齐煜性命!·半下午,沈茴离开昭月宫,亲自去寻文嫔。凤辇经过木棉林,沈茴不经意目光扫过,一眼看见立在高处望云亭里的裴徊光。沈茴犹豫了一下,让凤辇停下,带着沉月往望云亭去。裴徊光早就看见了沈茴,望着她一步步走上来,待她走到身前,才敷衍一句:“娘娘万安”。然后,他的目光便越过了沈茴,望向正往望云亭跑上来的小太监身上。他脚步那样匆忙,显然有急事要禀。沈茴也注意到了,她顺着裴徊光的目光望过去。小太监一口气跑上来,先给沈茴打礼请安,才禀话:“禀掌印,熔殿下夭折了。”沈茴猛地转头,死死盯着裴徊光。裴徊光摆了摆手,送信的小太监起身,快步小跑着退下去。裴徊光这才瞥了沈茴一眼,笑:“娘娘可真是满心都是咱家,所以不管出了什么事儿裴徊光慢悠悠的将信纸折成了一只千纸鹤,他一边折着一边问:“咱家倒是有些好奇,如果形势所迫齐煜和齐熔只能活一个,娘娘可会因为保齐煜去杀齐熔?”沈茴说:“总有第三种选择。”裴徊光笑她总希望事情圆满,道:“不,没有第三种选择,必须二选一。”裴徊光去猜小皇后的答案。是想着倾尽全力保护齐煜的同时坚持底线必不伤及无辜,还是会为了齐煜破了她的良知去杀齐熔?可沈茴哪一种答案都没给,她反而是理直气壮地反问:“是谁规定了只这两种选择?他又凭什么将其他的路堵死?”她的神情太过认真与无畏,裴徊光就没舍得将那句“天真”的评价说出来。他将折好的千纸鹤塞给沈茴,缓缓道:“可这世上的人大多都没有娘娘这般坚守的骨气。”沈茴低着头,望着手里的千纸鹤。裴徊光瞧着她这个样子,不由再多说两句:“娘娘自小被宠爱长大,家风亦清正。既没见过后宅的腌臜,也没遇过争宠夺利,自然不大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沈茴蹙蹙眉,小声说:“掌印这话不对,本宫也争过宠的……”裴徊光有些意外地瞥她一眼,恰巧撞见沈茴飞快偷看他的那一眼。目光一撞,沈茴迅速移开了眼睛。她怎么没争宠过呢?争过的。当她误以为裴徊光把她赶出沧青阁是见了兰妃,着实认真地“争”了一下。裴徊光飞快回忆了一遍,瞬间明白了沈茴的意思,不由就露了笑,再道一句:“也算吧。不过咱家说的话,娘娘是听明白了没有?”沈茴说:“小时候读过一本书,将一富商重病,正妻无出,几个小妾为了争家产斗来斗去,这个给那个下毒,那个给这个泼脏水。”裴徊光便知她听懂了,顺势转移了话题:“啧,娘娘还真是涉读颇深。”“那书讲的可怕,看到一半就撇开了,没读完。”这是实话。沈茴读那书时,不过八岁左右。那个时候的她连床榻都很少下,身边都是家人的关怀。因她身边家人全然不是那个样子,当时便觉得那书是瞎写。什么书落到她手里,她都会兴致浓浓地读完,偏那本被她扔开。裴徊光远远看见了锦王望过来,本是该锦王来望云亭说话,可沈茴在这里,他就不大想锦王过来,自己先提步,往下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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