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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不是不知他受人欺负,只是她对这些事置若罔闻,只是近乎冷漠的告诉他不要与巷子里那些没爹没娘的混混起冲突,出了事她也救不了他。
母亲无能为力,不能庇护年幼的他,却又怕他嫌自己懦弱。所以每每看到他带着一身伤回家,眼里只有责备与嗔怪,没有半分心疼与愧疚。
久而久之,他便再也不想被母亲看到自己的伤痕,也不想看到母亲那令人失望的眼神,额前蓄了厚重的刘海,遮挡住眼帘,借此逃避母亲的目光。
他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许久,直到全身的钝痛变得麻木,才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
麻袋头套被他一把扯下扔在地上,毫无温情近乎冰冷的家他不想回,便任由自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逛。厚重的刘海不禁遮挡住路人怪异的视线,也遮挡了他自己认路的视线,渐渐地,他也不知自己在朝哪个方向走了,便再也无所谓,蒙着头往前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他知道自己走了很久很久,从烈日高照走到日影西斜。心中戾气在这段漫长的徒步中慢慢淡化,释然。虽胸腔中仍有不忿的怒火,心情却渐渐平静下来。
是时候该回家了。
他抬起头,想看看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却不料刚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庭院中,一身白裙的小姑娘,正在夕阳的笼罩中,坐在钢琴前,弹着一首清悦的曲子。
鹤琛顿时怔在原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闪过,原来这世上真有这般恬静美好纤尘不染的人物。
直到那小姑娘把脸转过来,他更是吃了一惊,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这世上竟有人的眼中,有这样纯粹的善意。
鹤琛几乎是顷刻间,便沦陷在这样温暖的目光里。
思绪回转,面对小姑娘直白的提问,鹤琛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所面对的黑暗与苦难,只说:“钢琴弹得好听,我是被琴声吸引过来的。”
时乔丝毫没有怀疑他在说谎,开心地拍着手说:“是嘛!你喜欢听我便日日弹给你听可好?也算是补偿我今日的过失啦!”
鹤琛抿了抿唇,说:“不好。我住得离你不近,没空每天来听你弹琴。”
时乔颇为失望地“啊”了一声,说:“你说是被我的琴声吸引过来的,我还以为你住得离我很近。”
鹤琛轻轻眨了眨眼,头一次觉得这小姑娘单纯到有些傻了,她家那一片没有任何建筑物,除了那一座宛若城堡的别墅,再没有一栋住宅。且那片地位于市郊环境最宜人的豪华地段,寸土寸金,她是如何认为形如乞丐的他会住在那里?
时乔却毫无所觉,一派天真地问:“那乞丐哥哥你住在哪里?我以后可以去找你玩呀!”
鹤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一团糟的生活,只能冷冷地“嗤”了一声,说:“我跟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玩的。”
时乔顿时气得鼓起嘴巴:“我不是小屁孩!”
鹤琛冷笑:“我也不是乞丐。”
时乔鼓起的嘴巴一下子瘪了下去,闷闷不乐道:“那你叫什么嘛?你已经知道我叫乔乔了,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鹤——”鹤琛刚要把自己的名字说出口,却忽然想到从小到大伴随着这名字出现的,都是辱骂与嘲笑,他不愿让这小女孩唤这个不被人喜欢的名字,顿了片刻,轻轻叹出一口气,说,“算了,你就叫我乞丐哥哥吧。”
时乔撇撇嘴,说:“小气鬼,连个名字都不肯告诉哦!”
鹤琛嘴角微微一扬,看着她鲜活灵动的模样,心底没由来地感到一片轻松,轻笑道:“你都叫我乞丐了,那我小气一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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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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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话来到车行,修车的师傅将车子检查了一番,告诉鹤琛摩托车受损并不严重,只是表面有些摩擦,右侧后视镜碎裂。放在这儿排队,用不了两天就能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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