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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
鹤琛下意识反驳,话说到一半,却忽然感受到一束愤怒的目光,他视线往下一转,发现小姑娘正向他瞪着一双大眼睛,眼中意味分明,若他敢继续说下去,她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鹤琛眼皮微微一跳,连忙换了种说法:“我的意思是,就算有了一面之缘,你也不能完全信任一个人。人心隔肚皮,不是一两日就能看透的。万一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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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时乔毕竟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小脾气发起来一点也不含糊,当下一张软糯的小脸顿时板了起来,用力太猛,两边脸颊甚至还挤出来一点婴儿肥。
鹤琛叹了口气,自己惹出来的脾气只能自己哄,他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放柔了声音道:“是我不好,不应该跟你说这些。”
他直觉得自己愚蠢,怎么能跟这半大的小姑娘说这么深奥的道理?她既不乐意听,他应该即使止住话头才对,怎么就这么轴,非要把道理跟她说明白不可?
她出生在何等优渥的家庭,就像她自己所说,四处都有保镖保护,用得着他瞎操心?
她本就是温室里娇养的花朵,若无意外,一辈子都应该无忧无虑。他实在不应该因一己私欲,就让她强行接受这世界原本是不堪的呢?
鹤琛你……真是坏透了。
“乖,别生气了。”
见时乔不理会他,鹤琛又轻轻挠了挠小姑娘如凝脂般的下巴。
时乔怕痒,被这么一挠顿时破了功,咯咯笑道:“别动手动脚!本姑娘是真生气啦!”
鹤琛牵过她的手,把她带到身边:“那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时乔想了想,问:“还有多久才能回到家啊?”
“大概……还要再走十几分钟。”
时乔走到鹤琛面前,伸出双手,颐指气使道:“我走累了,剩下的路你背我回去。”
鹤琛无奈:“我身上脏。”
时乔撅起嘴:“你不乐意嘛?”
鹤琛看着小姑娘气鼓鼓的模样,终是选择了妥协,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说:“上来吧,哥哥背你回去。”
时乔转怒为喜,笑嘻嘻地爬上少年单薄的脊背,抬手牢牢抱住少年的脖子。
“乞丐哥哥,你太瘦了。”
鹤琛将她往上托了托,轻笑:“你倒是不轻。”
时乔不满地揪住鹤琛的耳朵:“小任哥哥说,男孩子不可以说女孩子胖哦!”
鹤琛想到时乔留在车上的纸条,问:“小任哥哥是谁?是你亲哥哥吗?”
“不是,”时乔说,“他是爸爸朋友家的孩子,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跟你差不多大。”
说起任凌,时乔便打开了话匣子,搂着鹤琛的脖子说:“小任哥哥可好啦,他是全天下最温柔的人,从不惹我生气!小时候我淘气,都是他帮我背锅。明明比我大了那么多岁,却一点都不嫌我幼稚,也不跟你一样叫我小屁孩,他只叫我‘乔乔’!”
“乔乔……”鹤琛缓缓眨了眨眼,心里微微泛酸,不禁万分嫉妒起那个可以陪着这小姑娘长大的男孩。他将这带着几分亲昵意味的名字在唇舌间念上一念,想说自己也可以随她喜欢,她想让自己怎么唤她,他就怎么唤她。
可目光不经意划过他脚上那双陈旧的黑色球鞋,他心中又微微一涩。自己不过是穷巷子里一平凡普通,甚至可以算得上落魄的人,与时乔和她口中那位“小任哥哥”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那人手里有他难以企及的资本,可以随心所欲地宠着这小姑娘,所以哪怕用再亲昵的称呼唤她也都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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