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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出了问题?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曹肆诫抓住了关键:“你还有个弟弟?”“是啊,我弟弟就在戊字炉上工,前两天还重新登记过了。”赵大虎被吓得竹筒倒豆子般地交代,“说来惭愧,我弟弟在老家被一伙骗子算计,当掉了家里的良田地契,还莫名其妙倒欠了钱庄一笔债,我们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这才想办法到这里来讨生活。如今还欠着半数的债没有还完,凛尘堡的薪饷丰厚,我们巴不得留下来好好做工,哪里敢戏耍东家呢!”“你弟弟叫什么?赵小虎?”曹肆诫问。“新旧名册上都没有这个人。”江故检索了下。“不,我弟弟跟娘姓,叫荆茯苓。”赵大虎说。江故:“嗯,新登记的名册中有这个人,旧的没有。”曹肆诫:“不是,赵大虎?荆茯苓?你们家起名字也太随心所欲了吧。”这俩名字八竿子打不着,谁能想到兄弟啊!薛仪也有点绕迷糊了,找来荆茯苓和誊抄名册的人之后,才终于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原来去年卢家仆役给荆茯苓登记的时候,不会写荆茯苓三个字,又懒得问清楚,听到他说自己是赵大虎的弟弟,就写了“赵大虎之弟”上去,因纸面空白处不够,“之弟”二字便挤在一起,看上去像个错字的墨团,于是誊抄的人也没注意,就誊了“赵大虎”上去。而荆茯苓一直在冶炼窑上工,虽然从未领到过工钱,但他知道兄长每月领到双份,便猜测账房那边为了图省事,把他们兄弟二人的薪饷都发给兄长了。他与兄长不分彼此,加之先前被人骗过地契银钱,觉得薪饷放自己这里不踏实,还不如都交给兄长打理,自然就不曾跟人提出过异议,于是就造成了此番局面。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错漏……曹肆诫对卢家的行事作风嗤之以鼻:“就这样还想接手凛尘堡?一群禄蠹,烂透了!”江故波澜不惊:“下一个,崔阿贵。”到了矿山村,问起崔阿贵三个月没领酬劳之事,竟然全村人都知晓。崔大婶说:“阿贵好惨的嘞,得罪了卢家的监工,被穿了小鞋,整日挑他错处,那薪饷天天扣天天扣,可不就给扣光了。”伍大爷说:“阿贵家近来窘迫,都要揭不开锅了,只能问我们这些左邻右舍借点银钱度日,就盼着少主当家以后,日子能好起来。”崔阿贵本人胆战心惊地问:“东、东家,我今年还能去矿里上工不?我保证好好做活,绝不偷懒犯错了!”曹肆诫问:“你之前犯了什么错?”崔阿贵茫然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的活儿都做完了,但是上头说做得不好,不管怎么样,我、我认罚!东家,求你别把我赶走啊,我一家子就指望我开矿糊口,只要您肯让我留下,再给我加一石运矿量都行!”曹肆诫简直听不下去了:“他们不给你发酬劳,还给你加量?”“啊?嗯……”崔阿贵唯唯诺诺,尚不知东家是何意。“他在新登记的时候,自己给自己加了一石运矿量,大概是怕被筛下去。”江故道。“行了,我知道了。”曹肆诫按了按额角,对薛仪说,“薛先生,给他把那三个月的银钱补上,运矿量还按常规的来。”“真、真的吗?谢谢东家!”崔阿贵高兴坏了。“不用谢,你……你好好干活就行,把欠邻居的银钱都还了吧。”面对这样一个任劳任怨的老实人,曹肆诫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两人都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那么——江故:“下一个,袁存。”
曹肆诫忐忑道:“你说这个人已经死了,却还在上工?这又是哪里出了问题?登记错了?领着空饷?总不会是借尸还魂了吧?”江故:“怎么,你怕鬼?”薛仪安慰:“少主莫要害怕,万般蹊跷,定有其法门。”曹肆诫抓狂:“我不是怕鬼!我是怕……”他怕袁存真是那个掌握重要线索的人,而自己还没有做好面对答案的准备。不过,总要面对的。铸造坊中,袁存甫一看到他们,便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说道:“你们终于来了。”曹肆诫自以为从容,这一刻却仍然心神巨震:“什么?什么意思?”袁存开门见山:“我等你们很久了,不是来问我图谱下落的吗?”曹肆诫:“……”找到了?这就找到了?与爹娘之死有密切关联的人,可能知晓廖振卡所寻图谱下落的人?有太多话想问这个人,但他思绪纷乱,斟酌了半晌,竟是不知从何问起,生生卡住了。还是江故先开了口:“你在淬铁?淬的是什么?”袁存用铁钎夹出成品给他们看:“箭簇。”这几天开工了,工匠们都在加紧铸造兵部所需的第二批军备,淬炼箭簇似乎相当正常。但江故一眼就看出,他身旁制作完毕的诸多箭矢不是军备。江故说:“你这箭矢比兵部那批要短小,是用在哪里的?”袁存笑了笑,把淬好的箭簇按在箭杆上,又恢复了手上的活计:“我修好了一个小机关,等会儿给你们看。”曹肆诫找回了理智,问道:“你冒名顶替了袁存?你到底是谁?”那人坦然回答:“我叫安谷里,是稷夏安插在克林国的细作,因偷了他们一份涉及军机的图谱带回来,遭到廖振卡等人的追杀。为了避祸,只能冒名顶替了一个叫袁存的工匠。”寥寥几句,已大致说了个明白。曹肆诫皱眉:“你是擅自闯入凛尘堡的?这场无妄之灾,就是你带来的?”“无妄之灾?”安谷里瞥他一眼,把身侧零散的箭矢收拢,四支一份,慢条斯理地说,“袁存此人,虽是封寒本地人,之前也在凛尘堡做工,却在三年前携家眷探望靖州城的远房亲戚,之后患病死在了那边,为此,凛尘堡还给了他妻儿一笔抚恤。”薛仪感怀:“老爷夫人向来体恤工匠,婚丧大事,都会帮衬着点。”安谷里把箭矢分成了十六份:“至于现在这个袁存,是去年年初登记进来的,户籍信息和干活酬劳都跟先前一样,仿佛只是探亲归来,继续为东家效力罢了。”他问曹肆诫,“你还觉得我是擅自闯入的?”曹肆诫怔怔:“去年年初,我爹娘还健在,也应当就是那时候接到了图谱。所以,你是我爹娘特地安排进来的,他们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就参与到了这件事中来。”“还不算太笨。”安谷里挑出几支箭矢,再度打磨起尖端,“你当凛尘堡为何能与兵部连年往来?据说是十几年前多罗阁给出的启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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