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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若要后悔还来得及。”
却见少年没有丝毫犹豫地服了下去。
腊月廿一,雪后初晴,晨间的阳光将整个竹屋都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温暖而美好。
“公子,您这伤!”端午惊讶地嚷道,拿着伤药的手不住地颤抖,“那么深的伤,就连里面嫩肉都被卷了出来,怎么现在就只剩一道道微凸的红痕了!”
“我是不是眼花了。”端午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他才十八怎么就老花眼了,“这才过了三日,怎么像过了一个月。”难怪当初庄主专门命寒姨前来,说什么不可让伤口愈合,他当时还纳闷,这么重的伤,想愈合也愈合不了呀。
苏白利落地将衣服穿好,淡然道:“走吧。”
半山腰的巨瀑,水声震耳欲聋,如千军万马自空中奔腾咆哮,直扑潭心,水声如雷,激荡起阵阵狂风迷雾,像是要吞没周遭的一切生灵。
瀑布宽十丈,落差达三十余丈,走近之后能清楚看到瀑布分为了三段,第一段约三丈,第二段和第三段各有十余丈,无愧三叠寒水瀑之名。
昨夜刚下过雪,天阴沉可怖,整个九溪山白茫茫一片,和雪白的瀑布完美地融为一体。
两人站在寒水瀑侧面的山坳,苏白仍是一袭蓝衣锦袍,衣摆被狂风震得猎猎作响,一根玉簪束发,披在肩后的乌黑长发也随风而动,发梢轻扬。
苏白就那么静静立着,脊背挺拔,白雪衬着清冷眉目,极尽风骨。
端午恍然发现,他已许久未曾见到公子这般认真的模样了。
可旋即便回过神来,手指颤抖着指向第二段瀑布下方的巨石,面带惊惧:“庄主让您在那块石头上待满三个时辰?”
端午越看越心惊,“那石头上怎么可能坐人?”
那巨石被长年累月地冲刷早已圆润无比根本无处着力,更何况水流落差巨大,哪怕是钉在石头上的东西都会被急剧的水流冲刷而下,一个人怎么可能稳住身形。
“总要一试。”低沉的嗓音说道。
“就算您武功高强能稳住身形又如何,那么剧烈的水流冲击砸到人身上,那得多痛!更何况,更何况现在正是寒冬腊月,我平日里烧水指尖碰到都觉得冰冷刺骨,公子您可是要整个人浸到冰水中!”
端午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急的快要哭了出来。
“庄主明知您最怕瀑布,还非要您在这儿受罚,还是这种要人性命的刑罚。”
苏白深深凝视着潭底,他是不愿意来此,却并不是因为害怕瀑布,而是因为在这个地方,他怕自己再也克制不住心中那隐秘而卑劣的爱意。
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有一束艳丽张扬的光,强势地照进了他的心中,可那束光,从来都不属于他。
“公子您怎么了?反正也没人看守,您就算不去也没有人会知道。”见苏白脸色不好,端午担心地说道。
“端午你回竹屋等我。”苏白冷静吩咐,说着就要纵身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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