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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宁安王的神情又登时变得凶狠,许是回光返照,说话竟有力气了许多:“他把皇位传给了他儿子又如何,看他儿子继位以后都看了些什么事!”
“这皇位,就算不是我,也注定是我儿子的!他以为他害死了我所有的儿子,还给我也下了毒,他的皇位就能高枕无忧了?笑话!”
“当年我在前线征战沙场,无人能敌,这江山是我打下来的!就连父皇都不如我!”宁安王猛地咳嗽了几声,咳出了几口鲜血,“而他却只能在后方搬运粮草!”
“凭什么是他继承了皇位?就因为他是嫡出!凭什么!”
“这天下江山。”宁安王喘着粗气,声嘶力竭道,“他不配!”
说罢,宁安王又使劲地咳嗽,直到良久才缓了过来。
随后,他又死死地盯着萧怀琳:“你是我的儿子,为了让你配得上我的位置,我训练了你三年,日夜不休,把你从一个软弱的懦夫训练成了一个睥睨群雄的王!”
“你必须亲手杀了那个昏君,替我坐上那个位置,成为这江山的主人!”
说罢,还未等萧怀琳有所反应,外边下人来报:“报!郡主来了!”
宁安王连忙对萧怀琳道:“你快下去,咳咳,把面具戴上!”
萧怀琳退了下去,戴上面具再回来时,正巧和安康郡主碰到了。
安康郡主红着眼眶,面色哀戚,看到萧怀琳连忙问:“父王他怎么样了?”
她并未因萧怀琳带着面具而露出异色,父王对外说这个弟弟是刚认回来的,其实则不然,自从三年前父王带这个弟弟回府以后,她早就私底下见过很多次。
也亲眼见证着这个孩子从最开始的懦弱胆小、骨瘦如柴,长成了如今这般气场强大、深不可测的翩翩少年。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对这个弟弟顿感亲切,这孩子从小流落在外,吃尽了苦头,和她姐妹的孩子,一个叫杨婉枝的女孩子一模一样。
而当时婉枝又恰好失踪不久。
她经常回王府探望这个弟弟,而每次见面这个弟弟都戴着一个银色假面,父王告诉她,弟弟天生面相有残,已成了心疾,必须带着面具才敢见人。
安康郡主不疑有他。
萧怀琳上前搀扶着郡主走进内室:“正等着见您最后一面呢。”
安康郡主见到宁安王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生母早逝,宁安王却并未将她交给姨娘,而是自己亲自抚养她长大,又当爹又当娘。
而宁安王见到安康郡主后,则是露出了一个同往日一模一样的慈爱笑容:“安,咳咳咳,安康。”
从安康郡主记事起,便得了“安康”的封号,这么多年来,宁安王从来都唤她安康,仿佛只要多这么喊一次,他的女儿就能多平安健康地长大一天。
安康郡主跪在塌前,紧紧握着宁安王的手,已经泪流满面:“父王!”
宁安王抬起另一只手,用尽全身的力气轻抚过安康郡主的头:“父王要走了。”
安康郡主拼命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您不能走!我舍不得您啊!”
“傻孩子,哪有人不走的?”宁安王轻轻道,“你的弟弟还小,我走了以后,你要多帮扶你弟弟。”
宁安王说着,又呼唤道:“怀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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