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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玦似乎反应不过来,双手愈发收紧了怀抱,拿下巴蹭着她额头,触到一片正常体温,才放下心来。
她又唤声“二郎”,江玦猛地把她推开,大梦初醒般打了个颤,随后疾步冲出寝室,拘了一捧冷水来洗脸。
他是疯了。
他想,他是疯了。
过去整整一夜,沈烟烟在他怀里辗转痛吟,他原先心疼,后来心焦,再后来沈烟烟不那么疼了,他竟然心痒难耐,像喝了百盏过春烧。
他念着清静经,恍然想到,这一夜正如长安宫一夜,不同的是他身无魔符,神智如常,怎的反而更难以自持。
一捧冷水不足以让他清醒,他又去喝冷茶。倒到第三杯时,一只高热刚退的手伸了过来,夺走茶盏。
“天这么冷,喝冷茶作什么!”
沈烟烟施施然去点火架炉,煮剩下半块茶饼。
“没有茶,也没有吃食了。”
她对着江玦晃了晃手中的茶饼,好像一个妻子在对丈夫说,家中无粮。
江玦自幼长在云水城,采买有专人负责,衣食俱从师门安排。昨日去裁缝铺,是江玦头一回自己购置衣物。如今沈烟烟一句“没有茶”,让江玦醍醐灌顶般意识到,他是要在这里,与沈烟烟共住竹院,一起生活了。
“江玦”见江玦愣怔好似木头,沈烟烟走过来握他的手,“我说,没有茶……”
江玦收回手,极不自然道:“去买。”
事后又怕那话太过冷硬,转身看向沈烟烟的眼睛,正经道:“我们,去城里采买,除了茶,别的也需要买。”
花冠美人
日出后雨过天晴,暖光撒在竹林小道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江玦与李灵溪步行入城,直奔街市去。
华阳县是蜀中一大县,有与洛都相似的两市,灵气也格外充裕。
江玦采买目标明确,不一会儿就把缺的东西买齐了,捎带笔墨纸砚和两把桃木剑。他记挂着沈烟烟练剑却没有剑,只好先用木剑充数。
比起江玦,李灵溪要闲适得多。她走走逛逛,买了一堆小玩意儿,都塞进江玦的乾坤袋里。
江玦从粮铺离开,李灵溪也正好从隔壁酒肆出来,抱了两大坛酒,柔情一笑道:“是过春烧。”
不等她把酒扔进乾坤袋,江玦先一步夺走酒坛,冷漠道:“不许买。”
“我已给过钱了。”
“退了。”
“不要——”
反对无效,江玦真把酒退了。
一晃神的功夫,李灵溪又拐进一家胭脂铺子。
捡到第九盒胭脂时,江玦捏了她的手腕回来,好声说:“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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