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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允大度道:“请便。”
李灵溪当即悔了一棋,“裴少主能容人,连悔棋都肯。若我是你,定然大喊‘落棋不悔’,趁机杀对方个片甲不留。”
裴允落了第三子,“凤箫门与长生门相似,都是容人之地。所以师尊从玉苍仙域离开,最终选择在韶都山落脚。沈姑娘,你也曾是长生门弟子,我想,你一定与我师尊一样,有长生风骨。”
这话的意思,显是怀疑沈烟烟在挑拨离间。李灵溪心里一烦,温吞的棋风立刻变化,像赤手空拳的将军终于拔刀,三两下结束对战。
裴允松下肩膀,坦然自若道:“我输了。沈姑娘棋艺高超,裴某佩服。”
话罢倒茶来敬她,她把茶水泼到地上,一言不发地起身走了。
—
此时后院,江玦生平第一次吃繆妙的闭门羹。
敲门两声一停,是江玦和繆妙约定的暗号,繆妙在房里不予回应。
江玦又敲两下:“阿妙,开门。”
繆妙听到江玦的声音就心软,可紧接着,另一道烦人的少年音响起,燕辞秋说:“师妹,你怎么躲起来了!”
繆妙站起来又重重地坐回去,不愿开门了。
江玦朝燕辞秋递个眼色,燕辞秋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江玦才又说:“给你带了枣泥糕,吃还是不吃!”
繆妙硬气道:“不吃!”
江玦说:“真不吃,我拿去给沈烟烟了。”
几乎是一眨眼间,木门被人用力朝里掀开,一张委屈的俏脸出现在江玦和燕辞秋面前。
繆妙已脱下沈烟烟送她的缃叶裙,穿着云水门的鹅黄锻裙,像在提醒江玦注意身份。
燕辞秋张嘴欲言,江玦拦道:“辞秋,干吃糕点太噎人,劳你去取一壶清茶来。”
燕辞秋知道,他们同门间又有不让外人听的小话要说了,撇嘴道:“好罢,要茶的时候喊我。”
难得他这么乖巧。
江玦走进房门,繆妙却看见燕辞秋在离开的路上对着空气疯狂打拳,仿佛桃山庄的一草一木都欺负他了似的。他光顾着打空气,没留神脚下,一不当心被石头绊了一跤,扑棱着往前跳了几步。
繆妙唇角上挑,露出从昨夜到今晨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门一关上,繆妙笑容消失。
江玦把糕点盒打开,拈起一块枣泥糕递给繆妙。繆妙不接,江玦好脾气地递去她嘴边,她才张嘴吃了。
兄妹二人对坐榻上,默默无声地待了一会儿。
江玦先开口,还是一贯的温和语调:“今晨收到师父的信,问阿妙在外过得好不好,我还没有回复。阿妙这样躲起来不见我,我不知怎么对师父说。”
繆妙啃着枣泥糕,怨声怨气道:“你就说很好。”
江玦问:“真的好吗!”
繆妙眼圈红了,“不真,不好。”
江玦递雪帕过去给她,“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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