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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过程中,李灵溪全神贯注地背剑招。横云裂放下了,她还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
江玦使剑身姿极美,李灵溪时而为之沉沦,时而不由自主地畅想,那一把迅捷如疾风的剑,若能插入路平原的胸膛,该有多好。
假想间,李灵溪不觉脸上带笑,直白地笑到江玦心里去。江玦挥剑斩下一段竹子,把横云裂递给她。
“试演。”
仓促一句话罢,断竹在江玦手里成了利剑。李灵溪执横云裂防御,边想着方才的剑式,边转守为攻。
可惜初学到底不如老练,李灵溪虽有仙剑在手,却也不敌一节断竹。
江玦收力不及时,李灵溪折腰向后躲,断竹险险擦过发顶,半挽乌发在风中披散,发间簪的白兰缠花也掉在了地上。
那是同州城里,江玦为她簪的花。
断竹倏地丢在地上,江玦急急来问她可有受伤。她俯身拾花,满眼伤心地看着他说:“钗子坏了。”
一支缠花钗,让断竹轻轻一挑成了两半。
江玦对上那眼神,一时既愧疚又心动,说不上来的意乱神迷。
“我来修,”江玦取走缠花,径自往竹院回,“方才吹的什么曲子,很好听。”
李灵溪转悲为喜,跟上他道:“我随口新作的曲子,就叫沄水谣,怎么样!”
江玦心跳更乱了,“为何!”
李灵溪不答,兀自横笛起乐。笛声清脆婉转,似有小溪潺潺而流,比之漓水谣更添三分寒意,不是沄水又能是什么呢。
“不像吗”李灵溪反问他,“我没去过天桑山,但我猜,沄水大抵就是这样清婉。”
江玦矜持半晌,终于惹红了脸说:“很像。”
他其实想问,你无端端作沄水谣干什么转念又一想,自己在舞云水剑,沈烟烟见景生情,吹了一曲沄水谣,本也是情理之中。
怪就怪,是他心有旁骛,唯恐曲中别有深意,又怕曲中别无他意。
两人回到竹院,散着长发的沈烟烟在檐下吹笛,换了江玦从未听闻的北地乐曲。此刻风吹竹林,檐滴水珠,笛声从小廊穿过,似北雁南归,携风沙入蜀。
江玦听得出神,笛声却戛然而止。随之入耳的是沈烟烟“砰”地倒地的声音,江玦瞬时走到沈烟烟身边,半抱起她。
“沈烟烟!”
“魔毒”发作的惨状,江玦已不是第一次见了。他把沈烟烟抱回床上,看她闭目蹙眉,含糊不清地喊疼,却还是心头揪紧,渐渐呼吸不上来。
这一夜,江玦没用上藤床。
难受到极点,沈烟烟揪着江玦的衣襟不让他走,口中絮絮念念都是江玦的名字。江玦带的镇痛药物用完了,只能搂着沈烟给她输灵力,就这样彻夜未眠到天亮。
李灵溪醒来发现自己又在江玦怀里,江玦眼下乌青,比她这个骨灼的人还要憔悴。
她轻声唤:“阿玦。”
声音沙哑,像大病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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